然而,對方還是沒有出聲,她剛要再次說話,卻聽見了對方淺淺的,卻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輕淺美麗得像是鮮紅玫瑰落在蔚藍海面,一個海浪後就消失無蹤。
商令玨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是誰打來的電話,於是她的聲音從客氣變作冰冷,“有事嗎?”
“學妹,怎麽了?”
洛伊雨好奇地下車,走到商令玨身邊來,輕柔又關切地問道。
“學姐,沒什麽,”商令玨剛想說沒事我就掛了,卻發現對面的人已經掛斷了。
她心裡頓感有些不真實,司珥先是來送飯,為自己弄那麽大的排場,還隻得了自己的冷臉。
結果這人一點也不氣餒,還用別人的號碼打電話給自己。
這種小學生的遊戲,司珥竟然會願意和自己玩,真是破天荒了。
“看你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是遇到什麽事了嗎?”洛伊雨皺著眉看向商令玨,少女眉眼嫵媚深邃,帶著點點不羈的味道。
看了眼時間,商令玨這才覺得有點冷,於是把盤起來的頭髮放下來擋風,“沒有,只是騷擾電話而已。”
“那就好,今天也有點晚,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學姐再見。”
目送洛伊雨離開後,商令玨雙手插在棒球服的兜裡,緩緩地往回走去。
夜風吹拂,耳邊的長發微微飄起,露出小巧的耳尖和銀色耳釘。
快走到練習室那棟樓的時候,剛好遇見了出來散步的林棠和夏之蕭。
“商商,你終於回來了,全都怪你,害我把你那份晚餐吃完了,現在撐死了,”林棠大聲假哭著衝向商令玨,“我要是胖了,你就是罪魁禍首。”
商令玨一個閃身,沒被林棠撞到,兩人追逐了兩步,剛抬頭就看見司珥和紀又青站在五米前的路燈下。
司珥換了一套衣服,白色紗裙外罩了一件長款的毛絨大衣,白色的裙擺下一雙玉腿,在朦朧的燈光下隱隱約約分外妖嬈,頗有弱不勝衣的媚態。
然而,女人面如寒霜,目光冷冽似刀,溫柔又冷酷。
林棠一整個人尬住了,她剛才說了什麽?說自己吃掉了司珥給商令玨準備的飯?
完蛋了,她會不會被女神暗鯊啊?
看見司珥陰晴不定的神情,商令玨勾勾唇,語氣輕松地說:“我背包有健胃消食片,帶你去拿。”
就這樣,商令玨拖著兩個隊友大剌剌地從司珥眼前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
在轉身的那一刻,林棠余光瞥見司珥輕輕蹙眉,再對上商令玨這毫不在意的模樣,林棠只能吐出兩個字:豪橫。
從沒見過有人能無視司珥,而且還無視得這麽徹底。
等走進了一樓練習室的走廊裡,林棠才松了口氣,說:
“你們說司珥女神,她應該不知道我吃了她給商商準備的那份愛心晚餐吧?”
夏之蕭朝她投來同情的眼神,並且無情地說出了事實。
“棠棠,你那時候聲音大得能把電線杆子上的烏鴉震下來。”
林棠:“......不過司珥女神人美心善,應該不會找我麻煩的。”
商令玨毫不在意地回到練習室拿了一板消食片給林棠,“微信裡楊姐說兩周後我們要參加一個運動比賽的綜藝,要我們提前去練練。”
夏之蕭問:“就是那個叫《運動吧,肉肉》的綜藝?”
“對,”商令玨點點頭,率先走到鏡子前開始練習今天學的動作。
經過一周的苦練後,她們三人的團舞終於得到了老師的認可,於是楊嘉一大早就包好了大巴車,把她們往郊區帶去。
“《運動吧,肉肉》這次的綜藝內容難度比較高,所以導演才會找到我們Meet這種全能優質女團。”
夏之蕭心裡隱隱有不詳的預感,“楊姐,我們也就只會唱歌跳舞,你還是直說吧,是什麽運動?”
“馬術,”楊嘉笑眯了眼,“這種優雅的高端運動,非常適合你們對不對。”
“天呐,我不想騎馬,顛得疼死了,”林棠一想起小時候練習騎馬的經歷,就感覺哪哪都疼。
可惜,無論她們怎麽哀求,楊嘉還是不為所動,隻說都簽了合同了,你們又不是不會騎馬。
一聽到馬術這兩個字,商令玨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B市最大的馬場是司珥家的,而且司珥有空就會去跑上兩圈。
前幾年,司珥還專門給她挑了匹金色皮毛的小馬駒,就養在那個馬場裡。
小馬駒毛絨絨的,還很暖和,她之前一周都會去跑個好幾次,直到進公司當練習生才減少了次數。
心不在焉地坐在車上,商令玨越發煩躁起來,在她渴望著與司珥相見,哪怕只有一個瞬間的時候,她永遠都只能守在空蕩的原地,等待公主的駕臨。
現在,她決定放下,決定抽離,她的世界又充滿了司珥的身影。
多麽可笑,多麽可笑。
難道自己連丟掉過期秋刀魚罐頭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大巴車停在風景優美的草地外,放眼望去,一片綠茵的草地被保養極好,初春的天空已經藍了起來,白雲綿綿,美好得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從休息室換上騎士服出來,商令玨看見司珥戴著頭盔,穿著輕薄的襯衫下搭白色馬褲,沐浴在薄薄的陽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