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得甜一看那掩飾情緒的句號就知道,唐芊羽顯然不可能告訴她些什麽,她旁敲側擊,用了一個巧妙的理由,跟唐芊羽爸媽打聽起那屋子的事情。
二老一同搖搖頭說,他們也不知道,隻說那時候的唐芊羽剛回家不久,夫妻二人為了多了解這個女兒,曾經問過相關問題。
唐芊羽執拗地不讓他們看,二人便也沒有堅持。
直到有次,唐母意外地打開了那個房間的門。
她發現,房間裡面只有一張桌子,還有一塊奇怪的鐵疙瘩,鐵疙瘩上面很多利器造成的劃痕,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一樣尋找唐母恰好路過的唐芊羽,卻在此時歇斯底裡地大叫一聲,質問她為什麽要來到這裡?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芊羽那乖孩子當時一下子摔在地上,很崩潰地抱著自己的頭說,‘不是讓你們永遠不要好奇,不要打開這個房間嗎,為什麽你們兩個人連這種小小的請求都做不到?!’”唐母歎了口氣,眼裡的光暗淡不少。
余得甜想安慰她,但她自己也莫名覺得很是難過,連開口的欲望都一起喪失了。
“然後芊羽就暈過去了,昏迷發燒去醫院,吊了整整一個星期的藥水才見好了一點,從此以後,我們就不再想去打開那個房間了,甚至叫人來焊死了進去的門,”唐母說完這話,似乎又想起了當時的情形,傷心地抹了把眼淚說,“我把這事兒告訴你,主要還是想讓你體諒一點芊羽那孩子,別再拿這事情去刺激她了。”
余得甜在心裡為自己點了一排蠟說,我可能已經刺激到她了,她衝唐母點了點頭,用房子太大逛累了為由,帶二人轉身往樓下走,途中給唐芊羽發了隻點頭的兔子。
晚上睡覺時,唐芊羽回來了,二人又是一個房間睡覺,只是中間隔著一條棉被,各睡各的,她們默契地都沒有提神秘房間的事情。
房裡開了空調,兩人各自蓋著一張薄被,唐芊羽睡得很快,月光穿過窗台,照射在她姣好的身體曲線上,讓她整個人美好得好像在發光!
余得甜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半夜三更十分,余得甜忽然驚醒,隨後翻來覆去也睡不著了。
她滿腦子都是那個神秘的房間,不知為何,她覺得裡面的東西對她來說非常重要,但她不敢此時去觸唐芊羽的霉頭。
唐芊羽倏然睜開眼睛,顯然是被她吵醒了,一隻手越過棉被,輕輕地戳了余得甜一下,說:“你別動來動去,擾的我心煩,睡不著了。”
“你說,你怎麽賠我?”
余得甜尷尬道:“那……聊聊天?”
唐芊羽好像輕嗯了一聲,又好像只是在進行呼吸。
說好的睡前聊天,但其實唐芊羽今天的確很困,整個人都懶洋洋的,話題便由余得甜開口。
她先是說了些劇組的事情,緊接著又說了公司的事情,頗有點為自己今日的成就洋洋自得的意思,可說天南地北地著說著,話題忽然就歪得沒邊了,又變成心路剖析大賞。
“小羽妹妹,你知道嗎?我忽然覺得,只是忽然啊,你別多想,我就是腦子好像有點被害妄想症之類的想法,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一樣……”余得甜說著說著,就激動了起來,“不對!這個表述好像不太對,我好像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我不完整了。”
唐芊羽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十分恐怖,余得甜還未察覺,兀自喋喋不休:“我好像做了個夢,夢裡好像有什麽東西,一直在呼喚著我。”
余得甜捂著臉,再次否決道,“不對,都不對,我好像不是我?我是誰?夢裡有很多個余得甜,她們有著不同的人生和遭遇,可是,哪一個余得甜才是我啊?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了,我到底是誰?”
神神叨叨地亂說一通,余得甜忽然覺得身體陣陣發寒,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再不經意地往唐芊羽那邊縮了縮。
*
她覺得自己此刻,肯定像個病入膏肓的神經病一樣。
殊不知,在她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唐芊羽的臉色驀地也變了,但這種變化僅僅發生在一瞬之間,很快,她就翻身越過中間的被子,半壓在余得甜的身上,捂住她的嘴巴說:“很晚了,睡吧。”
話是這麽說,但其實她自己已經睡意全無。
唐芊羽自然而然伸手一攬余得甜的腰,余得甜瞬間溫暖如初,又想到自己說了一大串,唐芊羽並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心有忐忑,仰頭一看,看到一雙在夜燈下泛著夢幻色彩的眼睛。
這樣的唐芊羽看起來溫柔得蠱惑人心!
唐芊羽犯規,像這種溫柔的陷阱,她根本就……無法拒絕嘛!
馨香熱度和柔軟先後而來,這讓余得甜腦中一白,她忽然嗑巴地對壓在她身上的唐芊羽說:“小、小羽妹妹,我我我……我還沒有賺到很多很多的錢!”
“我幫你。”唐芊羽勾起她一縷頭髮把玩著,平複了心情後說。
“我我我我……”余得甜依舊結結巴巴,“我也還沒……”
唐芊羽卻忽然抬起食指放在她唇上,壓住她潛台詞裡的逃避之意:“噓,你別說話,我來說就好,甜甜,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其實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和你可以依賴我,其實並不衝突,二者之間,是可以相輔相成的。”
“我也還沒有讓你為我端茶倒水。”余得甜耳朵一熱,還是將這句聽起來很不靠譜的大志向宣之於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