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桌子上扒拉著粥喝，唐芊羽時不時給她夾一筷子菜，余得甜便乖乖吃了，偶爾偷偷地用眼角余光去看她。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女主大人好像忽然間改變了不少，像只收起了鋒利爪牙的白狐狸，高貴端莊之余，還有點絨毛類動物那種自覺散發魅力，吊足了人胃口的抓心撓肝之感了。

　　兩人都在安靜吃飯，唐芊羽除了一如既往地給她夾菜，再也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了。

　　余得甜悄悄在心裡松了口氣，想著她或許也不是不能和女主大人和睦相處，讓她們之間的合作變得簡單一點。

　　飯後，唐芊羽拿過水果刀，給她削梨子吃，動作也還是像過去那樣賞心悅目，余得甜看向她不斷轉動梨子的手，唐芊羽目光專注，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她淡淡地開口道：“余得甜，你對未來的計劃是什麽呢？”

　　謔！

　　女主大人叫她全名了，這給余得甜一種正式談話的感覺。

　　唐芊羽這麽問，是已經想到兩人合約終止之後，被她放生的自己該選擇什麽樣的生活了嗎？

　　余得甜沉默片刻，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沒有打算，說來不怕你笑話，我一直以來，都是被外界推著前進的，說起來，我還從來沒有想過，我自己想要什麽？想走上一條什麽樣的路？最終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都是我沒有想過的。”

　　唐芊羽拿刀的手一頓，輕笑道：“看出來了。”

　　沒一會，她邊繼續削梨，邊和余得甜聊天。

　　“既然，你已經來到了這裡，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也是時候該定下心來，好好地想一想，怎麽去融入現在的這個世界生活了，”唐芊羽說，“甜甜你要知道，如果你不去努力的話，沒有人能養你一輩子，就算是有，那你好不容易重獲新生，又渾渾噩噩地把這一生霍霍完了，那樣的你和之前的你，又有什麽本質區別呢？”

　　作者有話說：

　　大家能理解唐芊羽的做法嗎？一點暴風雨前的寧靜，我愛~

　　大家若感覺更新不夠看的話，也可以點進山木的專欄，點進那棵已經種出來的小樹，看看愛不愛這種口味呀~~

　　第15章 015決心

　　說完，也不看余得甜反應，只是隨手將削好的梨子遞給她。

　　余得甜下意識接過梨子，她目光有些遊移不定，像是把唐芊羽的話聽進去，在思考將來的出路了。

　　神遊沒一會兒，余得甜開始像隻倉鼠一樣，迅速啃起了梨子，那梨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個果心。

　　余得甜將果心揪起來，放到面前打著轉兒看了兩眼，繼而將它丟進了垃圾桶，再抬頭看向唐芊羽說：“我能做的事情，可能就是像這個果心一樣，在生命盡頭到來的不久後，軀殼化為一捧泥土，任那些花草樹木在我的墳頭自由生長，那也算是在回饋社會了。”

　　“沒出息，”唐芊羽睨她一眼，繼續削水果，“等你無路可去的時候，你就知道了，至於現在，甜甜你已經想好要怎麽應對兩天后的宴會了嗎？”

　　余得甜整個人懶洋洋地癱在背後的靠椅上，“隨便吧，怎麽都好，船到橋頭自然直，”她高抬起手，五指張開在眼前，眯著眼睛看著從指縫間灑落的融融燈光，“再說了，這不是還有小羽妹妹你在？一想到到時候你會替我兜著，我倒也不是很慌了。”

　　唐芊羽都要給她的鹹魚程度氣笑了：“我幫你可以，但到時候，甜甜你要怎麽謝我？”

　　“請你吃飯？”余得甜不是很自信地開口道，“你想吃啥，到時候你說出來，我請你啊，或者你想去什麽其他事情，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的。”

　　唐芊羽遞給她半邊芒果，上面已經放好了叉子，余得甜道了謝，將芒果接過，吃了起來。

　　“甜甜，你太得過且過了，一點也不在意自己以後怎麽過，”唐芊羽優雅地拿起叉子，刺入一小塊芒果裡，語氣幽幽地說，“就像這一小塊被刺穿的芒果，被刀分開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只能任人宰割。”

　　唐芊羽那邊傳來輕微的塑料斷裂聲，余得甜啊了一聲，詫異地看向唐芊羽那邊，只見桌上的芒果皮被刺穿了，芒果汁液流了出來。

　　女主大人又怎麽了？

　　余得甜從桌子上扯了兩張紙巾遞給她，唐芊羽接過紙巾，與她的指尖在不經意間觸碰到一起，余得甜像過了電似的迅速收回手。

　　唐芊羽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好一會，也默默處理起她戳爛的芒果，再把它和擦桌子的紙巾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裡。

　　“不是所有人都能死得體面的，”唐芊羽解決完一切，繼續對余得甜說，“你把自己當垃圾，死後自覺躺進垃圾桶，可甜甜你究竟想過沒有，倘若沒有人來清理你的話，沒過幾天，就已經能招惹來一堆蒼蠅臭蟲，在你身上到處鑽洞，路過的大家都能看到你的醜態，難道你還想死後也不得安生，被人唾棄厭惡嗎？”

　　“買棺材土葬也好、死後火葬也罷，都要付錢讓別人替你來辦的，想離開得越體面，所要消耗的錢財和人力也就越多，而錢財需要你去掙出來，人情也是要小心維護好的，”唐芊羽雙手十指交叉托住下巴，深深地看向余得甜的眼睛說，“而甜甜你現在這樣，得過且過，就像是在逃避，你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才對……”

　　余得甜疑惑地歪歪頭，卻見唐芊羽走到她身邊，將她手上差不多吃完的芒果皮和叉子一起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