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得甜凝視著她的臉，並未言語。

　　周鳳水說：“看我給你的東西，那本該是分配你的系統，因為你不願意完成任務，系統被遣返了，系統上面記錄了不少愛上虛擬人物的員工結局，你最好還是花點時間看完它，讓自己清醒清醒。換言之，就算你活膩了不怕死，但是唐芊羽呢？你忍心看著她這樣一步步走向滅亡嗎？”

　　余得甜眼珠子動了動，麻木地點開了系統，她似乎是天生就會操控這玩意一樣，剛一上手，就準確無誤地找到了想要的資料。

　　實時也正如周鳳水所言那般，那些個眷戀上虛擬世界人物的員工，基本上就沒有一個結局好的，她們有些是死了，還有更多的是瘋了。

　　周鳳水點了點自己的腦門說：“這玩意和我們的腦子相連，人類的大腦是很脆弱的，若是工作時稍有不慎，下半輩子就算是毀了。”

　　余得甜還是不說話，只是系統畫面中，那些員工或崩潰自殺或發瘋變傻的模樣映射在她腦海中，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她腳下踉蹌了下，直接將手中的方正系統扔了出去。

　　“你知道你為什麽會忘記一切嗎？余得甜，”周鳳水撿起被她扔掉的系統，重新交到她手上說，“我來告訴你吧，那是因為在這次穿書之前，你就已經因為愛上唐芊羽犯過一次錯，被系統懲罰洗去了全部記憶，你本該被送回現實世界，並且終生都不能再接觸這一職業……但是我惜才，覺得你能將腦力運轉速度鍛煉到適應系統這種程度不容易，這才將你丟進真假千金副本歷練一下……”

　　“你說什麽？”余得甜的世界觀再度被她重塑了，“真假千金副本？”

　　“是的，你沒有聽錯，那是我開發出來鍛煉手下員工用的，”周鳳水歎了口氣說，“我本以為你經過這次歷練，多少能夠長進一點，對唐芊羽那樣的存在敬而遠之了，可我萬萬沒想到，即便如此，你還是再次無可救藥地淪陷了。余得甜，這樣的你，對得起我冒著死亡風險，出手撈你從那裡出來，還讓你又回到了這個世界嗎？”

　　“你在我之前那個世界裡，是誰？”余得甜近乎麻木地問。

　　“你想想你回到這裡的契機，自然也就知道我是誰了。”周冰嵐說。

　　“原來你是艾舟……”余得甜看向她，滿眼複雜，她在面前這個人身上，找不到半分有關那個基友的影子。

　　“難道這就是固定人設的厲害之處嗎？”余得甜喃喃自語著，世界重建又崩塌。

　　“行了，我沒空聽你那麽多的廢話，”周鳳水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就告訴我說，能不能完成任務就行，余得甜，這真的是我能為你爭取到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余得甜痛苦地捂住了臉，隻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亂糟糟的。

　　見她這般痛苦的樣子，周鳳水歎了口氣說：“我能理解你的的感情，這樣吧，余得甜，如果之後你願意助我完成推動男主司宇、和女主唐芊羽在一起，保護這個世界不會徹底崩壞的任務，我就大發慈悲一次，任務完成後不再對你進行召回，讓你留在這個世界陪著她，怎麽樣？”

　　周鳳水說著，將手上的東西交到了她手上。

　　余得甜看著分配給自己的新系統，心情複雜。

　　“快點考慮清楚吧，余得甜，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

　　余得甜還在糾結之中，唐芊羽就已經發現了她不在家的事情，直接打電話過來找她了。

　　“甜甜，你怎麽又偷偷跑出去啊，我想在走之前見你一面都不行嗎？真是狠心呢。”唐芊羽無奈地說著。

　　“走？！”余得頓時甜驚了，大聲道，“你要去哪裡，不要離開我，求你。”

　　聞言，唐芊羽也小小地吃驚了一下，隨即還是無奈解釋道：“我要離開你去國外一段時間，那邊還有一點工作沒有完成，本來想親自跟你說的，誰知道你居然偷偷溜出去玩了，甜甜你讓我說你什麽才好，你怎麽就這麽不乖呢？”

　　余得甜心裡的某處忽然被戳痛了一下，她說：“如果我乖乖的，你是不是就能不離開……”

　　“甜甜，你怎麽了，怎麽才一會兒沒見，就變成這樣了，真拿你沒辦法，”唐芊羽滿心無奈，還是耐心和她解釋著，“我保證，這真的是我最後一次離開了，你就乖乖地呆在家裡，等我回來，好不好？”

　　“嗯。”余得甜很少聽她說那麽多，即便心裡很是依依不舍，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隻發出這一個字音，她感覺自己的心被真相碎成了一瓣一瓣的。

　　一方面，她不想把唐芊羽讓給任何人，另一方面，她不想讓唐芊羽死。

　　余得甜十分黏人，不想讓唐芊羽掛掉電話，她簡直恨不得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但是時間並不會因此而停留，唐芊羽哄好了她，還是因為趕時間而掛斷了電話。

　　余得甜看著黑屏的手機，又看了眼另一隻手上的的系統，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心裡有了決斷。

　　她看著說明書，別扭嘗試與系統進行鏈接，這個過程中，余得甜似乎總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特別別扭。

　　似乎，她和這個系統的契合度並不算很高吧？

　　這樣的她，真的能入周鳳水那樣眼高於頂的人之眼嗎？

　　余得甜為此感到茫然。

　　*

　　與此同時，在某個昏暗的房間裡，一道方形光幕忽然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