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雙臂環胸,“那有沒有猜到我為什麽來?”
紀鬱檸不語。
方白詢問:“中午吃的什麽?”
紀鬱檸不知道方白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說道:“饅頭。”
果然。
方白望著紀鬱檸,臉上沒有血色,但比昨晚好多了,唇上的乾皮已經沒有了,大概是多喝了水,不過唇色還有些白。
方白下意識抬手貼上紀鬱檸的額頭。
方白的動作太快,紀鬱檸想要後退閃躲時額頭已經覆上了方白的手。
滾滾熱度透過掌心傳到紀鬱檸皮膚上,掌心的溫度比她額頭的溫度還要高。
方白收回手,診斷道:“燒退了。”
紀鬱檸:“…”
她還以為方白要打她耳光。
知道紀鬱檸沒事,方白想起了她今天的目的。
方白看著紀鬱檸,開口:“我來就為了一件事。”
說話間,方白從包裡拿出卷在一起的錢,“吳姐給你你不要,我隻好自己過來給你送了。”
紀鬱檸掃了一眼,不懂方白這麽做的原因。
每個月初,方白會讓吳梅給紀鬱檸六百塊錢,做她一個月的生活費。
而現在,還有一周才月末。
“我記得方小姐說過,除了月初外,其余日子裡,錢花給狗都不會給我。”紀鬱檸聲音清冽,眼裡毫無波瀾。
“有嗎?”方白不想去回想原主是什麽時候說的這話,隨口笑道,“這種話說得太多,忘記了。”
紀鬱檸看了她一眼。
“從這周開始,往後每周我都會給你,你是學生,我不會給你太多,只有五百。”
方白補充道:“都是從你媽媽給我的錢裡扣的,不是我的錢,你不用覺得有什麽圈套,一分也不花。”
被說到心聲,紀鬱檸不著痕跡看向方白。
方白等不到紀鬱檸接錢,直接就把錢塞進了紀鬱檸校服口袋中,恰好她低下頭,沒注意紀鬱檸在看她。
把錢裝給紀鬱檸,方白後退一步,“不過我還是希望這些錢你能用來吃飯,老吃饅頭什麽的…”
方白視線上下掃著紀鬱檸,在某處停了兩秒後認真說:“營養不良。”
紀鬱檸順著方白的視線低下頭,知道方白說的是什麽,她眼裡滿是淡然,對方白的調侃毫不在意。
說她胸小都不在乎?
方白記得她高中的時候,還挺在意這些的。
方白忽然好奇說什麽能讓紀鬱檸變臉色。
沒等方白想出來,紀鬱檸打斷了她,“方小姐還有事嗎?我要去上課了。”
方白下意識搖頭:“我要說的都說完了。”
說完方白看著紀鬱檸,問:“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紀鬱檸垂下眼皮,“沒有。”
方白還以為會收到一句感謝的…
雖然她照顧紀鬱檸不是為了聽謝謝。
方白微微頷首:“行,那你上課去吧。”
一如既往的命令口吻。
紀鬱檸沒有多說什麽,轉身朝教室走。
朗朗讀書聲穿過走廊,紀鬱檸的背影在方白眼中看起來,是那麽孤獨。
“小檸。”方白叫道。
走著的人腳步頓住。
紀鬱檸側身,沒有看到老師或者同學,那女人是在給誰演戲?
方白走上前,將一直提在手中的袋子遞給了紀鬱檸,“東西忘記給你了。”
紀鬱檸低頭。
她不是沒有看到方白的口袋,她以為是方白自己的東西。
可能是一聲小檸亂了思緒,紀鬱檸沒有猶豫就接過了袋子。
袋子很沉。
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麽。
方白對紀鬱檸接過袋子的舉動很滿意,輕聲說:“晚上回宿舍再打開。”
紀鬱檸提著袋子進教室時,下課鈴正好響起。
紀鬱檸在李軍說下課之前坐回到位子,等到李軍離開,木雪柔轉過頭問紀鬱檸,“是誰來了?”
紀鬱檸抿唇:“方白。”
木雪柔是她在學校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人,紀鬱檸沒有隱瞞的意思。
不過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在她和方白站在走廊說話的時候,紀鬱檸看見從班裡出來了幾個學生去廁所,眼睛當時一直盯著方白,就知道去廁所不過是一個借口。
想必,沒等李軍下課,方白來找她的事情都在紙條上傳開了。
“方白?”木雪柔雖然不清楚方白和紀鬱檸之間具體的事情,但流傳的那些她聽過,頓時關心道,“那你沒事吧?”
“沒事。”紀鬱檸道。
“她來做什麽?”木雪柔不放心的問道,眾人的討論她都聽到了,真的怕方白來學校是給紀鬱檸退學的。
紀鬱檸看著課本,“送東西。”
木雪柔驚訝:“送、送東西?”
木雪柔追問:“她給你送什麽了?”
紀鬱檸沒有說話,只是瞥了眼地上的袋子。
紙袋子上端被粘了起來,看不見裡面的東西,木雪柔俯身拿起,袋子上印著一朵小雛菊,不是購物袋,像是專門買它來裝的東西。
“我打開了。”
木雪柔說完等了兩秒,見紀鬱檸低頭看書沒有阻止的意思,便作勢要撕袋子上的膠帶。
紀鬱檸剛寫完一道題,余光看見木雪柔的舉動,伸手將袋子拿回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