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鬱檸淡漠的眸被層柔光覆蓋。
拿起鑰匙,紀鬱檸看見貓翹著的尾巴上,有一處明顯的裂痕和被膠粘過的痕跡,貓身上的幾處劃痕,說明主人一直有用它,就算壞了也沒有扔掉,而是把壞掉的地方粘住。
如此珍惜,是不是說明方白很喜歡它?
紀鬱檸眼底淌過幾分柔情。
不過就算這樣,紀鬱檸鎖門時沒有一點猶豫。
方白從浴室出來,正好撞見紀鬱檸從鎖芯裡抽出鑰匙。
紀鬱檸轉身,視線與方白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方白看見紀鬱檸自然地把鑰匙塞進口袋,看著她說:“這樣阿姨就走不了了。”
在紀鬱檸問鑰匙的那刻,方白就已經猜到了對方的心思,她沒驚訝,只是刮了下鼻子道:“都說了我沒想走。”
一句話,只有最後兩個字是真的,
紀鬱檸嗯了一聲,說:“我去洗澡了。”
“去吧~”說著方白坐到了沙發。
等紀鬱檸看到方白玩著手機,抓了把瓜子一臉悠閑的時候,她頓了頓問:“有備用鑰匙嗎?”
方白望向她:“一共兩把鑰匙,都在鑰匙扣上。”
紀鬱檸點頭,她確實看到了兩個一樣的鑰匙。
方白見紀鬱檸像是防賊一樣,心中好笑,故而賭氣般問道:“你要是不放心,阿姨跟你一起洗?”
方白以為紀鬱檸會冷冷看她一眼,當她什麽都沒說,然後轉身進浴室,結果紀鬱檸眉蹙了蹙,像是考慮幾秒後,說:“可以。”
方白一驚:“…我開玩笑的。”
紀鬱檸淡淡說:“我也是。”
等到紀鬱檸進了浴室。
方白也把瓜子放回到了盤子中。
等到水聲響了有一會兒後,方白起身走到了門邊,雖然看見了紀鬱檸抽出鑰匙的畫面,但她抱著僥幸心理扭了扭門鎖。
結果可想而知。
方白無功而返回到了沙發。
也沒有失落,就是有種面對未知的恍然。
十分鍾後,浴室的水聲停下。
紀鬱檸的聲音響起:“阿姨。”
方白柔聲回應,“怎麽了?”
說話間起身走到了浴室門前。
“我沒有換的衣服。”紀鬱檸說。
“你行李呢?”問完,方白愣了下,她好像沒看到紀鬱檸拿行李。
浴室裡的人說:“沒有。”
方白問:“那你需要什麽?”
“睡衣…”裡面的聲音頓了頓,“就行。”
方白沒有忽略掉那份停頓,應聲:“知道了。”
一分鍾後,方白拿著衣服到了浴室前,裡面又響起了水聲,怕紀鬱檸聽不見,方白手在門上叩了兩下,說:“衣服拿來了。”
紀鬱檸說:“門沒鎖。”
伴著水聲,紀鬱檸的聲音有些不清晰,但不影響聽清。
方白敲門的手僵在了半空。
門沒鎖的意思是…讓她推門進去?
這不太好吧?
方白腦海不由浮現出,紀鬱檸站在花灑下滿身泡沫的樣子…又或是泡沫已經被衝掉了…
腦補的時候,方白沒注意浴室裡的水聲已經停下。
等方白及時叫停,將腦海裡的畫面揮散後,猶豫開不開門的時候,她看見門被從內拉慢慢拉開。
浴室裡的光從縫隙中泄露出的那刻,方白驟然緊閉起了眼。
她沒看到,門縫隻被拉開了拳頭大小。
一隻手先是從門縫伸出,沒有等到門外的人把衣服放到手上,紀鬱檸才向外看。
方白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閉眼,只是遵從了內心意識。
耳邊想起紀鬱檸略顯輕快的聲音:“阿姨閉眼做什麽?”
方白低聲回:“非禮勿視。”
紀鬱檸想起吃飯時方白說的話,她學以致用,“我不是阿姨的孩子嗎,阿姨還怕什麽?”
…能一樣嗎?
“知不知羞?”方白駁了句,然後抬手,“給你找的衣服,你看行嗎?”
方白與紀鬱檸的穿衣習慣不同,紀鬱檸相對保守些,列如長袖長褲之類的,但很不巧,她是一件沒有,只有吊帶睡裙。
方白隻好給紀鬱檸找了件棉質的寬松短袖充當睡衣。
“可以。”紀鬱檸說。
從方白手裡拿過短袖,衣服稍稍亂了一下,紀鬱檸這才看見衣服中還夾雜著抹深藍。
是條深藍色的蕾絲內褲。
她剛才的那個停頓確實想說內褲來著。
紀鬱檸挑了下眉:“內褲——”
“我新買的,沒穿過,”說完,方白又補充道,“洗過的。”
紀鬱檸嗯了一聲回應,然後把被打斷、沒說完的話講了出來:“很性感。”
方白閉著眼,看不見紀鬱檸的表情,卻能聽到她的聲音。
紀鬱檸聲音清冷,語氣平緩,說出的話好像是認真在誇內褲有多性感。
但就是這樣,給方白帶來了強烈的反差感,方白轉身後睜開了眼,睫毛顫動,臉頰兩側微微發熱。
被紀鬱檸誇私密衣物性感,有種眼皮直跳的慌亂感。
方白以為紀鬱檸會關門了,可下一秒耳邊傳來紀鬱檸的話:“阿姨喜歡——”
生怕紀鬱檸還會說出什麽讓她不自在的話,方白摸索著浴室門把手,直接關上門,隔斷了紀鬱檸後面要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