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把手機放到桌邊,招呼紀鬱檸:“過來吃飯。”
“嗯。”
等到紀鬱檸坐下,方白說:“一會兒陪我去見個人?”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方白很快地補充道:“她下午要飛往國外,所以約在早上見面,九點之前應該能結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紀鬱檸沒有問是誰,只是點了點頭。
但她的注意被別的吸引,視線停在方白身上幾秒,叫:“阿姨。”
方白臉從碗上移開,“嗯?”
“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不是耽誤時間。”紀鬱檸輕聲說,“所以不用特意對我解釋。”
紀鬱檸不想她跟方白的關系近了一步,但方白對她的態度卻變得拘謹,她能感受到,那不是害羞,是謹慎。
方白抿了下唇,“我就是怕你拒絕,覺得會影響你工作。”
“如果我忙,會拒絕你的。”紀鬱檸說。
愛不是妥協。
方白自然懂得紀鬱檸的意思,心裡的小疙瘩被撫平,她嘴角揚笑:“那就好。”
紀鬱檸不知道方白帶她見誰,畢竟在京上方白認識的人屈指可數,但那些人不至於用方白開車帶她去見,只要想見隨時就能見到。
當看到熟悉的建築,紀鬱檸心裡的好奇終於被勾起。
若是別的還好,但卻是上次陸正約方白談話的那家茶館。
車停路邊,確認目的地是茶館無疑。
紀鬱檸眉挑著,望向方白,“阿姨要帶我見誰?”
“我都準備好一手交人一手收錢了。你現在才想起來問嗎?是不是太晚了?”方白解著安全帶,笑著說,“小朋友,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嗎?”
“我這麽信任你,你居然…”紀鬱檸很配合地接話,就連眉毛都微皺了起來,只不過聲音平平,完全代入不了,但方白還是看愣了。
怔愣過後,方白手扶方向盤,埋頭悶笑。
她實在沒有想到紀鬱檸會是這個反應。
冷肅淡漠都去哪了?反差也太大了。
就還…蠻可愛的。
看著肩膀一抖一抖的人,紀鬱檸輕咳一聲:“別笑了。”
她也沒想逗方白笑,只是配合她演戲而已,沒想到適得其反。
一分鍾後,兩人下車。
方白抱著紀鬱檸胳膊,“好了好了,阿姨不笑了。”
說話間,方白臉上的笑意並沒有減下的跡象。
哄人都不會哄。
紀鬱檸握住方白的手,轉移話題:“要見誰?”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茶館,明顯門口的服務員認識兩人,又或是有人囑托,見到方白後,服務員走上前,自動為方白引路。
跟在服務員身後,方白回:“江清月。”
紀鬱檸抬眸。
如果說陸家在京上的勢力不可小覷,那麽江家便是與陸家平起平坐的存在,雖談不上是對家,但也互相壓製著彼此。
江清月,江家大小姐,三十出頭的年紀,就已經是江氏的掌權人。
紀鬱檸見過她幾次,在宴會上。
很漂亮,談吐大方,可眼裡的精明與銳氣不容忽視。
是個聰明的人。
只是不知道阿姨與她是怎麽認識的?
服務員走在前面,方白斟酌了下語句,用僅能她和紀鬱檸聽到的聲音說:“跟陸氏的合作結束,我們需要新的合夥人,我想了想,江氏是最合適的。”
早上的那通電話就是江清月秘書打來的,約今天見面。
地方是江清月選的。
方白覺得是她有意為之。
這個地方陸正常來,據說好像陸正的投資,江清月和紀鬱檸在這裡見面,不出半天就會被陸正知道。
江清月應該是想看紀鬱檸會不會來,從而看紀鬱檸與陸家的關系。
但她沒想到,方白只是跟紀鬱檸說來見一個人,並沒有說要見誰。
紀鬱檸只能在這個時候選擇,但是看紀鬱檸面色無異,方白知道她說不說都一樣。
不說還能看到紀鬱檸可愛的一面。
想到車上發生的事,方白嘴角又勾了勾。
對上紀鬱檸的視線,方白又重新挽上紀鬱檸胳膊,貼在她耳邊問:“你有想過跟江氏合作嗎?”
聲音輕柔和緩,曼聲細語的,如根羽毛劃過心間。
紀鬱檸唇角揚著,微微低頭,同樣貼在方白耳邊說:“之前約見過幾次,但沒挑明了說。”
方白忍受不住耳邊的癢,縮了一下,問:“那你怎麽想的?”
F.J.當下面臨的是生存與發展,既要在京上站穩又不能完全依賴另一方。
後者經過陸氏的幾番壟斷,已經逐漸成型,所以現在主要問題是,在與陸氏結束合作後,能夠經住陸氏的反擊。
方白說的很對,江氏確實是最合適的選擇。
但如果江氏提的要求與陸氏一般霸道…
紀鬱檸捏了捏方白虎口處的軟肉,看著服務員停在一扇門前,說:“先看她怎麽想。”
門開,方白抬眸便看見坐在茶室裡,正酌飲茶的人。
淺綠色旗袍,頭髮用一根簪子盤在後腦。
人如其名。
如夜深後清湖面上倒映著月亮,孤冷虛幻,捉不住摸不清。
聽到開門聲,江清月放下茶杯,轉頭看向兩人:“方小姐,紀總,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