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鬱檸看著電腦,淡聲說:“不去,你替我就好。”
“好的。”
紀鬱檸:“嗯。”
袁伊真問:“方案看完了嗎?覺得怎麽樣?”
“是比前幾個要好。”紀鬱檸已經看到了最後一頁,“不過好的不是前景和構想,而是寫方案的這個人,把一些關鍵的點寫很細。”
“我也注意到了,可能是他們經理自己寫的吧。”袁伊真說,能夠寫出這種方案的,肯定不是普通員工。
“嗯。”
紀鬱檸看完了最後一頁,鼠標停在了頁尾處。
有些渴,紀鬱檸端起酒杯,微抬下巴要喝酒時,視線突然掃到了頁尾下方,那裡有一行顏色很淺,若不是突然掃到就會被忽略了的字。
“那我們先暫定幾個,等我去了南城再進一步確定?”
袁伊真問完,等了一會兒。
但遲遲等不到紀鬱檸回應。
“鬱檸?”袁伊真叫道。
対面沒有一點聲音。
袁伊真頓時緊張問道:“鬱檸,怎麽了嗎?”
這次電話那邊有了動靜,紀鬱檸好像在隱忍著什麽,說話聲很沉悶,“沒事,先掛了。”
掛斷電話,紀鬱檸盯著被她放大的頁面,頁尾處那行署名的尾端,方白兩個字小小的顯示著。
是同名同姓的巧合,還是…她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紀: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74章
她回來了?
這個想法在腦海剛冒出來, 就如同初春被雨水灌溉後的嫩芽,汲取營養後瘋狂成長,沒有停下的趨勢。
只不過澆灌給紀鬱檸營養的, 是有關方白行蹤的所有信息,就算只是捕風捉影, 也足以給予她莫大能夠破土而出的力量。
紀鬱檸平靜外表下,血液洶湧地流竄在身體各處, 心口處隱隱發熱,想到的全是方白。
提前感受到的失而復得的情緒從心中迸發,眼眶微微泛紅, 紀鬱檸手指摸上電腦屏幕,指腹在尾端的兩個字上摩挲著。
冰涼涼的觸感,遠沒有方白的手牽起來那麽軟熱。
忽然的,紀鬱檸眼中蒙上了層惘然。
不過是一個名字, 就能讓她如此激動…
如果只是重名呢?
方白…要是沒有回來呢?
紀鬱檸垂下眼, 僅是刹那, 眼中的失意轉變成了固執的私念。
哪怕只是同樣的名字,是南柯一夢的悵然, 是泡沫般短暫的美好,也不能放過這萬分之一的可能。
只要等明天給對方公司打電話過去, 或許就能知道是不是真的。
可是紀鬱檸現在等不到明天, 她想急切的知道結果。
紀鬱檸拿起手機, 撥通了在方家別墅前接的那個電話。
等電話掛斷,紀鬱檸遲疑了下後,又看了一遍方案, 只要想到它可能是方白完成的,紀鬱檸忍不住就想從裡面找到些蛛絲馬跡, 證明她真的回來了。
她越看,越覺得那些細節的地方,是方白能夠寫出來的。
凌晨兩點。
客廳裡的燈不知道何時被人關掉了,沙發上,紀鬱檸身上蒙著層月光,襯得清冷,她仰頭枕著沙發靠背,在昏暗下閃著光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天花板。
方白離開後的半年裡,紀鬱檸時常是這種狀態,就像是怕睡著後再睜眼,世界末日就到了。
不過紀鬱檸不是因為這個,畢竟她的世界末日已經過去了。
她只是不困,不想睡覺。
有時候就那麽呆坐到天亮,有時候會隨便找點事情打發時間,就這樣斷斷續續地持續了段時間。
後來是怎麽好的?
好像是有次照鏡子,看到鏡子裡快要瘦脫相的臉,想到某人說讓她好好照顧自己後,就…很簡單的自愈了。
說是自愈,其實是強迫自己健康,怕某人突然回來,認不出她。
今天紀鬱檸如此,不是因為舊病複發發,也不是失眠。
而是在等一個電話。
可是當茶幾上的手機響起了鈴聲,亮起的藍光打破了面前黑暗時,紀鬱檸手攥緊又松開,心裡酸澀泛濫卻又快速跳動。
她好像怕了。
兩秒後,紀鬱檸劃動了接通鍵,聲音有些沙啞:“怎麽樣了?”
依舊是上次的人聲,他頓了頓說:“那個公司的員工名單裡沒有方小姐,也沒有查到方小姐的回國信息。”
隨後他問:“您確定方小姐回國了嗎?”
對方問話時語氣很輕,一句話也沒有用特別重的音。
可傳到紀鬱檸耳中,對方的話卻如雷鳴洪亮,震著耳朵直達心臟。
她害怕的還是來了,一場空歡喜,一場黃粱夢。
可她…還沒入睡啊…
怎麽會做夢呢?
還是說她早已深陷進了方白編織的溫柔夢境中,一直沒有醒來過。
紀鬱檸心抽疼了一下,眉凝起說:“不確定。”
對面的人平聲說道:“那可能是搞錯名字了吧。”
簡單的一句話,徹底粉碎了紀鬱檸整晚的幻想。
電話掛斷,房間裡靜得可怕。
不知過了多久,“叮”的一聲響打斷了近乎崩潰的氛圍。
是電腦在提示電量不足。
垂著的手指動了動,紀鬱檸忽然頓了下,接著抬頭看了眼電腦,漆黑的瞳孔中又燃起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