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把問題歸結於衣服料子太薄。
紀鬱檸說的戳中了方白內心,她確實該與紀鬱檸好好談一談了,停頓幾秒,方白點頭:“好,我等你。”
三分鍾後,方白坐在牆邊的沙發,沙發略軟,坐上去會有下陷感,放在平時跟紀鬱檸獨處,方白一定會靠左靠右或者靠後,怎麽舒服怎麽來,此刻方白坐的板正,倒真像是在等待面試的求職者。
紀鬱檸辦公室空空蕩蕩,唯一能盯著看的只有盆綠植,方白盯著看了會兒後,視線不自覺移向別處,尋找新的事物。
很快的,方白看到辦公桌旁一本正經工作的人。
方白覺得她沒用錯形容詞,畢竟幾分鍾前,紀鬱檸與她在那張桌子上接過吻,她看著桌子還有點臉紅,紀鬱檸還能不受打擾,安心地工作。
不過此時紀鬱檸的表情太過冷肅,很難與剛才火熱到能頃刻融化冰塊的人聯想在一起。
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方白斂眉,她現在該想的好像不是紀鬱檸,應該是她自己。
為什麽會情不自禁地回應紀鬱檸的吻,放縱的樣子也不像平時的她。
唇有些紅腫,她明明是個怕疼的人,紀鬱檸咬她的時候,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現在微微抿唇就感覺到痛。
方白從包裡拿出了口紅,對著粉底自帶的小鏡子,為唇填色。
稍稍掩蓋了一下。
就在方白塗完口紅準備收起來時,她看向了紀鬱檸,準確來說,她看的是紀鬱檸的唇,看她的有沒有異樣。
結果沒防住紀鬱檸這時看向了她。
看著紀鬱檸雙眼裡的笑意,方白知道,一定是被誤會偷看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紀鬱檸問她:“阿姨怎麽不靠近些看我?”
方白沒有辯解,她問:“你要塗口紅嗎?”
相對於紀鬱檸的索取,方白更多的是回應紀鬱檸的吻,這導致紀鬱檸薄唇完全看不出什麽。
方白也發現了,她作勢要收回口紅,但紀鬱檸已經走了過來,停在了她的面前。
紀鬱檸撩起耳側頭髮,俯身對方白說:“阿姨幫我~”
說完紀鬱檸又朝方白靠近了幾分。
氣味是有記憶的。
所聞到的每一種味道都存著記憶,平時可能想象不到,但只要一聞到那氣味,眼前便會浮現出專屬於這個味道的特定畫面。
更不要說是才經歷過的事情。
隨著紀鬱檸的靠近,方白嗅到了屬於紀鬱檸的那抹淡淡清香,被紀鬱檸抓著手不放的場景重現在腦海。
穩定的心跳有了亂掉的跡象,方白只能找事情轉移注意,她把口紅塞進包裡,說道:“阿姨忘記你有潔癖了,這個被我用過,你還是用你自己的塗。”
耳邊響起紀鬱檸含著揶揄的笑,是在笑她借口太拙劣嗎?
笑聲如弦聲入耳,越來越近。
方白眼前忽然蒙上了層黑影,沒等方白有所反應,才補過色的的唇再次被人吻住。
這一次是很輕的吻,像是白紙遇墨,浸染它色。
紀鬱檸很快結束了這個吻,直起腰時,她淡淡笑道:“我沒有口紅。”
所以只能這樣做。
說著紀鬱檸抿了抿唇,將印在唇中央的一點紅色左右暈開。
方白無聲望著紀鬱檸,對方眼裡好像有挑逗意味,可她一眨眼,又什麽都沒有。
方白隻好望向遠處的辦公桌,問:“工作完了?”
“嗯。”紀鬱檸拿過方白的包,“走吧。”
紀鬱檸說要換一個環境好好談談,方白以為會是咖啡廳或者什麽較為雅靜的地方。
但紀鬱檸沒有。
她先是開車帶方白到了超市,推著小車買了些蔬菜和一堆家裡缺的生活用品後,然後又帶著方白去給貝貝買了幾袋貓糧,最後才開車回家。
到家後,紀鬱檸把買來的東西提到餐桌,一件件往出拿,分類放到冰箱和桌面。
方白換好鞋,見狀走過去幫忙。
她表面看似平淡,可心裡在想紀鬱檸什麽時候才要跟她談話,還是說她主動開口?
醞釀了下,方白叫:“小檸,今天的事…”
袋子裡只剩下最後一個物品沒拿出,方白伸手去拿,沒注意紀鬱檸也伸了手。
毫無意外的,兩個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方白下意識縮回手,可紀鬱檸先一步反握住了她手腕。
塑料袋響了一下。
方白的手被紀鬱檸從塑料袋中抬出,同時紀鬱檸把袋中最後的物品拿出放到桌面。
一切結束後,紀鬱檸這才看向被她拉著的人,語氣很平地問:“阿姨是想說,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方白眼睫抖動,她是想這麽說來著。
紀鬱檸裝作不懂方白的默認,她淡淡道:“不如在阿姨回答我之前,我再問幾個問題?”
又是問題?
方白心顫了顫:“…你問。”
紀鬱檸眼皮微掀,臉上沒什麽表情,問:“為什麽我親了阿姨之後,阿姨還能這麽平靜的跟我相處?陪我逛超市、擺東西。”
紀鬱檸松開手,但沒有松開方白,手向下握住方白的手,十指相扣。
“就連我現在握你的手,你都沒有想要甩開?”
方白順著紀鬱檸的話,垂眸看向兩人交握的手,反駁道:“我有要抽出手,是你抓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