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睫毛抖了抖,昨晚她也不知道具體幾點睡的,但估摸著接近了後半夜,不可能隻睡幾個小時。
所以這個四點,是下午。
好在今天不是工作日,沒有耽誤工作。
方白正想跟紀鬱檸說話,發現紀鬱檸跪坐到了她身邊。
持著矜冷的聲音說:“阿姨翻下身,我幫你按按。”
紀鬱檸注意到了方白的不對。
也知道如果不是她發現,方白不會主動跟她說。
讓人心動的提議,方白很難拒絕,“嗯,謝謝。”
說完,方白艱難的,在紀鬱檸的輕扶下,兩條胳膊環著枕頭趴在床上。
剛一趴下,方白合住了略微沉重的眼皮。
想象中的按摩沒有到來,閉著眸的方白聽到了紀鬱檸下床的聲音,接著是一陣水聲。
…是去洗手了?
方白趴著沒動。
沒過一會兒,耳邊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下一秒,方白腰間一熱。
轉頭看去,紀鬱檸將條熱毛巾敷在了她的腰上。
接著又兩條,分別在她的兩條大腿上鋪開。
熱乎乎的,很暖。
擰皺在一起的血管仿佛一下子疏通,方白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鼻間發出一聲松爽舒暢地嚶嚀:“嗯~”
紀鬱檸看著方白的眼眸帶著笑:“我還沒有按。”
“這樣就行,你別費力了。”方白知足且有些心疼道。
她知道紀鬱檸也累。
紀鬱檸沒聽方白的,雙手隔著毛巾,輕輕按壓著掌下的細腰。
紀鬱檸的力度掌握的剛剛好,手法雖然有些生疏,但按揉了幾下後就熟練了起來。
方白感歎著紀鬱檸手指的靈巧,不管做什麽都能讓她身心適意。
紀鬱檸床的裝修以黑色為主,床頭不是木頭造的,而是一根根鐵杆,都被紀鬱檸塗成了黑色,就連床單和被罩也都是黑色的。
方白未著寸縷,如牛奶般光滑且白潔的身體整個陷在黑沉的床中,像是稀世珍寶,像是漆黑夜空下的超級月亮。
不過此時紀鬱檸心無旁騖,沒有多想,她的所有注意都在按摩上。
隻想讓方白舒服些。
紀鬱檸在後腰處按摩一會兒,手又放到了另外兩條毛巾上。
如此反覆。
在紀鬱檸第三次給方白敷上熱毛巾,還想要繼續按摩的時候,手被方白抓住。
方白製止道:“可以了。”
方白將紀鬱檸拽到面前,給她揉著手腕,“辛苦了。”
給她按了這麽長時間,手腕肯定酸了。
“阿姨恢復好後幸福的是我,”紀鬱檸低吟笑道,“所以一點都不辛苦。”
現在辛苦跟以後幸福劃著等式。
氣氛一秒變得不正經起來。
方白臉發熱,瞧著紀鬱檸穿著條新的黑色睡衣,而自己赤身裸體,臉燒了起來。
等到給紀鬱檸兩個手腕都按揉後,方白放下紀鬱檸的手,小聲請求著:“幫阿姨拿條睡衣。”
紀鬱檸手撐著床,指尖在方白滑膩背部肌膚上畫著圈,“可是阿姨這樣好漂亮,我舍不得讓衣服遮住。”
方白耳尖發紅,頭枕在手背上,斜望著紀鬱檸,“小流氓。”
紀鬱檸淡然的眉眼揚起笑意,手指移到毛巾處,毛巾還有余溫。
她轉身從衣櫃中拿出件純白色吊帶睡衣,放在方白身邊,說:“再敷一會兒毛巾,然後再穿衣服。”
“嗯。”方白點了下頭。
紀鬱檸照顧的無微不至,方白有種她們身份顛倒的錯覺。
紀鬱檸的貼心還不止於此,她端來水給方白,杯中還插著吸管,還問道:“餓不餓?想吃什麽?”
“粥。”
方白喝了一口水,嗓子沒有那麽啞了,又恢復成了平日的柔軟。
紀鬱檸“嗯”了一聲,“我去做。”
見紀鬱檸轉身就要往外走,方白忙叫道:“小檸。”
她說:“點外賣就行,你到床上休息會兒。”
紀鬱檸要拒絕,方白已先她一步說:“過來陪陪我。”
誰能抵抗喜歡的人撒嬌?
一分鍾後,方白身上的毛巾已經被紀鬱檸掀走,她也床上了紀鬱檸給她的那條白睡衣。
床中央,一黑一白相互依偎著。
紀鬱檸看著手機。
她很少點外賣,除非是她去過的店或者是看到過的店面,不會點不認識的店鋪。
她正在從以前購買過的店中,選著外賣。
方白就靠著她的胳膊,低頭玩著被紀鬱檸拿過來的手機。
兩人各忙各的,誰都沒有說話,畫面平常卻溫馨。
忽地一道鈴聲響起。
賀紫顏給紀鬱檸打的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賀紫顏問道:“你這一天忙什麽呢?怎麽現在才接我電話?”
賀紫顏上午打了一通,中午又打了一通,都沒有人接。
她還給方白打了,也沒人接。
要不是木雪柔攔著,賀紫顏可能就衝過來看看兩人是不是出了意外,例如煤氣中毒什麽的。
紀鬱檸淡聲:“怎麽了?”
聽到紀鬱檸聲音,賀紫顏心裡松了口氣,她還是第一次覺得,紀鬱檸這麽冷漠的聲音有人情味。
賀紫顏說:“晚上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