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自動播放了下一條新發來的語音:“阿姨先睡,我很快就休息,晚安。”
可能是語音聽著不真切的原因,又或許是紀鬱檸的聲音有些啞,語氣含著疲倦,短短幾秒的語音比生活中聽上去多了幾分軟綿,柔柔的,像咬一口會爆漿的棉花糖。
以至於方白在回了個[嗯]後,沒忍住又點了語音聽。
聽了三遍還是有同樣的感覺,方白把手機扔到了床上,轉身去洗漱了。
只不過洗臉的時候方白想,怎麽兩條語音後紀鬱檸在她心裡的形象,從清冷感隱隱轉成軟甜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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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白陪郝迎曼挑選好宴會穿的禮服,又被郝迎曼帶著逛了會兒,吃了頓飯後,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六點。
進家門的第一件事,方白把從超市買的電子秤放到了沙發邊。
買電子秤是突然決定的,只因吃飯時郝迎曼問她是不是胖了。
胖不胖的,方白沒有感覺到,但想起這幾日紀鬱檸的投喂,她也拿不準體重有沒有上升。
一分鍾後,方白看著電子秤上顯示的數字,稍稍松了口氣。
是重了些,但結果是她能接受的,運動運動就能減下去。
她還以為能被人看出來的胖,是漲了好多斤的那種。
方白拿起一旁的手機,對準電子秤後拍了張照片。
她先是把照片發給了郝迎曼。
後不知道為什麽,還給紀鬱檸發了過去,並配文:吃胖了。
三分鍾過去,郝迎曼率先回復了她。
郝迎曼:[?]
郝迎曼:[做什麽?]
方白正鋪著她與電子秤一同買回來的瑜伽墊,看到消息後拿起手機:[確實胖了。]
郝迎曼:[我就隨口一說…]
郝迎曼:[你這體重,多吃點吧,小心營養不良。]
話有點熟悉,她好像這麽說過紀鬱檸。
過了三秒,郝迎曼又發來:[比我瘦了不起嗎?哼哼!]
郝迎曼:[明天我就減肥。]
方白嘴邊露出淺笑,對著瑜伽墊拍了張照片。
方白:[抱歉,我已經要開始了。]
躺在沙發上的郝迎曼看到,立馬起身下地。
郝迎曼:[等著。]
方白很聽話的等了一會兒,期間她換好了運動衣。
衣服換好,她就收到郝迎曼拍來的跑步機照片。
郝迎曼:[一起來?]
方白:[好。]
兩人誰都沒再發消息。
就在方白做好了準備工作,要開始鍛煉時,微信響了。
紀鬱檸回了消息:[不胖。]
下一刻,微信電話跳了出來。
方白點了接通。
剛一接通,方白就聽紀鬱檸說:“等我一下。”
方白頓了一下:“…嗯,好。”
紀鬱檸好像把手機豎在了桌上,攝像頭正對著她,方白清楚地看見了她坐著的辦公椅,以及她背後窗戶外透著的幾幢高樓。
紀鬱檸穿著白色襯衣,領口微開,脖頸在衣領間顯得更加白皙,衣服下的銀色鏈條若隱若現的,方白看到後有些詫異,她很少見紀鬱檸佩戴首飾,之前送的那些也都沒見紀鬱檸戴過。
不過很快,方白的注意力就被紀鬱檸鼻梁上架著的眼鏡吸走了,應該是用來防藍光的,紀鬱檸不近視。
很細的黑框眼鏡,對上紀鬱檸眼裡的認真專注和線條分明的下顎線,彰顯了幾絲禁欲感。
方白心裡的那個甜妹紀鬱檸頃刻消失。
紀鬱檸那邊傳來了幾道講話聲,接著就看紀鬱檸翻閱著什麽。
兩分鍾後,等到傳來高跟鞋踩地的聲音,方白看到紀鬱檸那邊的鏡頭晃動了下,隨後那張讓人呼吸一滯的臉放大在了屏幕中。
紀鬱檸眼尾勾著,叫:“阿姨。”
方白看著紀鬱檸:“嗯,吃飯了沒?”
紀鬱檸摘下眼鏡,鏡腿帶起了她的一縷頭髮,發絲從耳後跑了出來,有了絲慵懶的感覺。
紀鬱檸雙指揉了揉被鏡托壓過的位置,輕聲開口:“已經在熱飯了。”
沒了鏡片後,紀鬱檸這才看清方白趴在了鏡頭前,身後是客廳裡老舊的電視,這麽一看,方白好像把手機立在了茶幾上。
紀鬱檸挑了下眉:“阿姨這是…坐在地上?”
方白拿起手機,轉動鏡頭,“沒有。”
紀鬱檸看著屏幕裡的粉色瑜伽墊和方白露出一小截的腿,聯想到發來的那張照片,便猜到了方白要做什麽。
下一秒,就聽方白說:“我要減肥。”
紀鬱檸嘴角掛起笑:“阿姨一點都不胖,為什麽要減肥?適當運動保持身體健康就好。”
“真的不胖嗎?”
“嗯,真的。”紀鬱檸說。
方白不胖,比起三年前還瘦了許多。
手機又被立在了茶幾上,這次方白沒有趴著,紀鬱檸看到方白穿著運動背心,鎖骨處的項鏈亮晶晶的。
紀鬱檸眸光深了些,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她身後按在了同樣位置上的,被捂的溫溫熱的吊墜。
也在這個時候,方白對她說:“等我一下,有人敲門。”
紀鬱檸“嗯”了一聲,同時手移開,搭在了桌上,靜靜地等方白回來。
方白打開門,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站在門前,見到方白,她笑著問:“你好,是方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