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暗覺不妙,“陛下這是怎麽了?”
“這個薛懷義狗膽是越來越大了!”武皇將密信遞給了裴氏。
裴氏匆匆一瞧,當即驚白了臉。
有人密告薛懷義在宮外佩戴公主的五色瓔珞四處招搖,甚至還曾大言不慚,說出不少汙言穢語。
太平向來與他不睦,怎會把五色瓔珞送給他?!
“薛懷義何在?!”武皇一定要把此事查個明白,旁人休想把髒水再潑到她的太平身上,尤其是太平查處酷吏的這個關鍵時候,武皇不得不懷疑薛懷義的動機。
此人貪財好色,最是好收買,那些酷吏斂財多年,要收買他再容易不過。
若真是如此,此人一定不能再留!
裴氏回答,“平日這個時候定在天堂誦經。”
“把人帶上來!”武皇立即下令。
裴氏領命,當即帶著一隊羽林軍前去捉拿薛懷義。
此時的薛懷義尚不知大禍將至,好不容易在宮門外撞見了婉兒,定要好好說個清楚。
婉兒正欲上車,薛懷義卻走了過來,攔住了婉兒,怒聲問道:“上官大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不懂住持的意思。”婉兒一臉茫然。
“不懂?!”薛懷義被婉兒一瞬激怒,即便知道這是宮門前,他也不怕把事情抖出來,畢竟他是個出家人,五色瓔珞可是婉兒送的,算起來只能是婉兒勾引他,他確實什麽都沒做過。
紅蕊恭聲道:“住持莫要無禮……”
“無禮?人人都說上官大人知書識禮,其實也不過如此!”薛懷義一邊說著,一邊將婉兒送他的五色瓔珞拿了出來,原想砸在婉兒身上,再奚落她幾句,哪知手腕驟然被人狠狠扣住,薛懷義隻覺手腕似是要被人捏碎了。
“誰那麽大的狗……”薛懷義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身後的著甲將軍一腳踹倒在地。
武攸暨順勢從他手中搶過五色瓔珞,他認得這串五色瓔珞。當初公主一共求了三串,一串給了平安,一串給了長安,還有一串公主自己收著,說是可保身體康健,上面的小玉牌上隻刻了兩個字“康寧”。
武攸暨看見那個小玉牌,瞬間怒火中燒,“薛懷義!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偷盜公主貼身物事!”
“武大人慎言!”婉兒急忙阻止武攸暨,宮門之前人多口雜,“貼身”二字傳出去,只會給太平招來不該有的罵名。
武攸暨經她提醒,強行壓下怒火,一把將薛懷義提了起來,薛懷義畢竟是武後的人,此事一定要去武皇面前說個清楚!
“走!去陛下那邊評理!”
本來薛懷義是慌的,可聽見要去陛下那邊評理,他反倒是不怕了。他本來就沒有與公主有什麽往來,到了禦前,只要說清楚這串五色瓔珞是婉兒給的,公主與婉兒向來交好,這禍事便能燒回婉兒的身上。
況且,他有佛堂中的僧尼為證,他在宮中向來規規矩矩。
紅蕊瞧見這場面,擔心地揪緊了婉兒的衣袖。
婉兒平靜安撫,今日這出好戲,她自是奉陪到底。
裴氏帶人去天堂沒拿到薛懷義,剛回萬象神宮稟告便聽見了殿外響起了駙馬的聲音。
“臣有要事,求見陛下!”
武皇這會兒正煩著,“宣!”
武攸暨聞聲提著薛懷義的袈裟走入了大殿,哪裡顧得殿中還有其他宮婢在,就一腳踢在了薛懷義的屁股上。
薛懷義慘呼一聲,趴倒在地,哀聲道:“陛下冤枉啊!”
武皇看這陣仗,臉上瞬間染上了一層霜色。
武攸暨手執五色瓔珞,恭敬地對著武皇一拜,“臣請陛下做主,嚴懲這偷盜公主貼身瓔珞的惡賊!”
武皇看了一眼武攸暨手中的五色瓔珞,沉聲問道:“這瓔珞真是太平的?”
武攸暨肅聲答道:“就是公主的!臣認得!”
薛懷義哪容他繼續說下去,急忙岔話,“這瓔珞是上官大人送貧僧的!貧僧若知道是殿下的,絕對不敢收啊!”
武皇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婉兒送你的?”
“此瓔珞確實是臣交給薛懷義的。”婉兒坦然走了進來,對著武皇叩首一拜,“臣每日都會去天堂給殿下祈福,陛下也是知道的。臣聽人說,若將貼身之物放置佛前沐浴佛光,便可得佛祖保佑,身體康健,事事順遂……”
“上官婉兒!你說謊!”薛懷義當即打斷了她的話。
婉兒蹙眉,“臣句句屬實,敢指佛祖發誓!”
“陛下!你休要信她的話!她故意設計陷害貧僧,居心叵測!”薛懷義可以篤定,婉兒那些日子一定是存心勾引他。
婉兒冷聲問道:“我與你無冤無仇,陷害你有什麽好處?”
“你……你勾引不成!便想害我!”薛懷義指著婉兒,怒聲指責。
婉兒冷嗤,“勾引?薛懷義,你可是出家人啊!怎能生出這樣齷齪的念想!我本是誠心交托你五色瓔珞,給公主祈福,不過多叮囑了幾句,你怎能以為我在勾引你?”語氣之中滿是鄙夷,她驟然轉過頭去,面向武皇,“臣平白遭此中傷,懇請陛下為臣做主!”
“陛下!貧僧有僧尼做證!”
“裴氏。”
武皇看向裴氏,給她遞了個眼色。
裴氏心領神會地離開了萬象神宮,很快便捧著一壺禦酒走了進來。裴氏當著婉兒與薛懷義的面,將禦酒斟滿兩個杯子,湊近了婉兒與薛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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