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捍衛自己領土的騎士,嚴格履行職責。
喬欣和陶酥一起,就坐在她左邊,三番幾次後也沒忍住發問:“陶酥,宋老師到底什麽時候來啊,還有十分鍾慶典都要開始了。”
“快了。”陶酥小聲回答著對方的問題,其實心裡也沒底。
她給宋桑池發過去的消息從十分鍾前就沒了回復,現在人也不知道到哪了。
一旁的過道上人來人往,陶酥低頭嘗試著再一次給宋桑池發消息,突然,余光瞥見一雙腳在她旁邊的位置停了下來,人慣性地開口:
“不好意思,這裡有人……”
末尾的“了”字音沒能說出口,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
宋桑池量長的身影就這樣立在過道旁,她垂著眸子,笑盈盈朝陶酥看過來:“這……不是幫我佔的位置嗎?”
明知故問。
“宋老師你可算來了,再不來這位置都守不住了!”隔著一個身位,喬欣兀自接過話頭免了陶酥尷尬的機會。
等她話音落地,整個禮堂的燈光悉數暗下,隻留下台上的光源。
看起來是已經在預熱了。
宋桑池就著空座,緩緩坐了下來。
台上的光源映在她的眼眸中忽明忽暗,宋桑池眼神平視前方,沒有側頭,卻還是完成了解釋:“不好意思,剛剛系裡有事耽擱了會兒……等著急了嗎?”
陶酥張了張唇,想問問是什麽事,只是話到了嘴邊打個轉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沒有,就是想著說好的時間你沒到,我以為又出什麽事了。”
問太多怕人覺得煩。
宋桑池淡淡“哦”了一聲,將注意力放到了正前方的舞台上,此刻已經開始話筒試音了。
陶酥余光稍瞥,眼神滑過對方的眼角。
這時,宋桑池有了動作,她連忙又將自己的眼神收了回去。
就在陶酥以為自己偷看被發現了的時候,宋桑池忽然低頭,伸手放進隨身的包裡摸了摸,摸出兩把花裡胡哨的東西來。
“糖?”光線稍暗,但陶酥還是認得對方掌心裡的東西,她略微有些訝異,“你也愛吃甜食嗎?”
宋桑池搖了搖頭,將手心裡的糖果送到了她面前:“中午辦公室裡有個老師吃喜酒去了抓了好幾把喜糖回來,我問她討了幾顆,你吃嗎?”
“如果你也不喜歡吃的話,那……”
一整句話委婉地轉了好幾個彎,但卻不難找出話裡的重點,是特地討來給陶酥吃的。
陶酥眉眼間霎時染上了一層笑意,她飛快地伸出手在宋桑池的掌心裡抓了兩把:“吃吃吃,我看看有什麽口味的……喬欣你也來幾顆,宋老師請我們吃糖呢!”
明明是“我”,卻刻意在後面加了個“們”字,陶酥覺得自己渾水摸魚的本事有長進了。
而坐在另一側的喬欣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被塞了七八顆糖,再看宋桑池,原本堆得滿滿的掌心此刻已經空落了不少,只剩零星幾顆沒被抓到的糖果還躺在那。
她滿意地將手收了回去。
一整個下午,陶酥都被甜膩的糖果味包圍著,她甚至都感覺自己要被這股膩人的甜醃入味了。
校慶的流程無非就是那些,領導講話,按節目流程表走,走完團體節以後就是學生們個人節目,其中不乏有一些精彩的表演秀讓人看了拍手叫好。
陶酥和宋桑池不一樣,除了系裡面的團體節目以外,還需要上台表演一個鋼琴獨奏。
這一點,她從沒和宋桑池透露過,還是坐在一旁的喬欣掐著時間出聲提醒:“陶酥,主任提醒你該去後台準備了。”
宋桑池這才露出意外的情緒。
狡兔都還有三窟,兩人的關系才剛剛有了一點不錯的進展,陶酥當然也知道對外保留一些,就像是一本書,如果讓人失去了往後探究的欲-望,則注定被主人摒棄。
鉤子要一點點往外拋,才有意思。
台上的節目又再過了五六個,忽然一下,燈光全數都暗了下去,整個禮堂陷入到一片未知的黑裡,周圍議論聲四起,依稀可見台上有人影趁著這點時間在飛速移動,擺放道具。
這樣過了幾十秒,“哢”的一下,燈又亮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隻留了一束耀眼的光打在舞台中央的琴身上,只見一個窈窕的身影自暗黑的陰影中走出來,豔紅的長裙如同揮舞的焰火,吞噬著寂冷的黑,光潔的背部外露大半,隻給台下的觀眾留下一個絕美的側影。
宋桑池屏息靜氣,一雙美眸緊盯著舞台上的人,就連呼吸的節奏都放緩了些。
“deng——”
琴鍵聲在偌大的禮堂裡回蕩著,略微低沉。
一個前音出來了之後,節奏忽然一下拉高,很快一連串的音符串在一起組成一首優雅的鋼琴曲目被演奏了出來。 陶酥十根手指在琴鍵上不斷跳躍著,她脊背挺得筆直,身上仿佛鍍了一層耀眼的光,叫人看得移不開眼。
一曲終畢,全場靜默幾秒,隨後,響起雷動的掌聲。
宋桑池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掌心,眸中隱約有點點星光閃動。或許不是星光,或許……只是入眼的那人太過耀眼。
沒多久,陶酥貓著腰從一旁的過道鑽回了自己位置,身上的服裝明顯已經換過了,還是之前那身,倒不是說不好看,只是經過了驚鴻一瞥後再回頭看這身未免覺得有些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