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一件衣物滑落到地板,都像一次無聲的邀請,頭頂灑下微黃的暖光將陶酥的肌膚襯得滑膩而又精致,一絲不苟。
陶酥光著腳踩過地上的衣物,鑽進了浴室裡。
磨砂玻璃上映出模糊的人影,給外頭的人帶來極致的視覺衝擊,裡頭明明有可以拉上的簾子,可陶酥卻沒有任何一點要拉上的意思。
直到淋浴蓬頭開啟,粼粼的水聲自浴室裡頭清晰地傳出來,鑽進了宋桑池的耳朵裡。
她就坐在床尾的位置,極力克制著自己不要往其它的方向瞥,不過這樣的克制似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越是壓抑,反而越是控制不住,胸腔裡那顆胡亂跳動的心還在“砰砰”亂跳著。
明明房間裡打著冷氣,卻還是始終感覺周遭有股燥熱的空氣圍繞著自己,瘋狂地想要鑽入身上的每一個毛孔。
時間慢慢流逝著,這樣度過的每一秒鍾都被無限拉長,叫人覺得格外的漫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宋桑池覺得自己似乎好一點了的時候,浴室裡面的水聲忽的停住,陶酥的聲音穿透玻璃面自裡頭傳了出來:“宋桑池,你幫我拿一下放在外頭洗手台上的浴球。
浴球?
宋桑池怔了怔,起身朝浴室外頭的洗手台望去,只見台面上確實放著一個未開封的精致盒子,走近一看才發現盒子的包裝上寫著“玫瑰浴球”之類的字眼。
是酒店特意準備用來泡澡的。
也就是說,陶酥這麽一時半會是沒準備出來,還想在裡頭泡個澡。
宋桑池伸手將東西拿起來,眼神微微閃爍著。
“看到了嗎?”陶酥再次出聲詢問,同時也可以看到玻璃上的人影在移動,這會兒已經到了浴室門口的地方。
宋桑池拿著浴球的手緊了緊,直接玻璃門被拉開,陶酥從裡頭探出自己的腦袋和半邊濕-漉漉的肩膀,細膩光潔的肌膚上有晶瑩的水珠在閃耀。
宋桑池微微轉過身體,衝人抬手示意:“是這個嗎?”
“對,就是這個。”陶酥彎了彎眼眸,沾了水珠的長睫微微顫動著,她微微張合著唇瓣,也不知是在邀請還是在要求,“那……麻煩你幫我拿進來。”
說完,陶酥將腦袋縮了回去,不過並沒有關上玻璃門那條打開的縫隙。
如果說先前還是隱晦的暗示的話,那麽現在這句已經可以說是十分直白的明示了。
宋桑池終於讀懂了隱藏在這一系列行為背後的意思。
——是陶酥在問自己:要一起嗎?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快樂!
第64章 皮影
粼粼的水聲停止了, 不過偶爾還會斷斷續續響起像是浪花拍打水面的聲音,它們從玻璃那邊傳出來。
床邊,乾淨得泛光的木質地板上她們褪下的衣物交疊在了一起。
浴室裡的光線是明亮的, 晝亮的燈光照在四周圍的磨砂玻璃面上, 耀眼而又奪目,從外頭望去,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兩個挨得很近的人影。
就像是傳統的皮影戲, 幕布背後兩個紙片小人在強光的照射下照著早已定好的劇本為台下的觀眾演出,在夜晚曾經上演過無數遍的皮影戲啊, 觀眾們都能夠猜出她們下一步要做些是什麽,說些什麽, 卻還是百看不厭,樂此不疲。
沒有人不樂衷於這樣的美好,沒有人不願意沉浸於這樣的美好。
兩個彼此相愛的人在一起,本就是一種美好。
“這麽久不見有想我嗎?”那天晚上曾在電話裡問過的話,宋桑池又在現場親口問了一遍。 這一次, 聲音不用再穿過手機才能落入陶酥的耳朵裡,她一字一句,放緩了語速在對方的耳旁低聲詢問, “哪裡想呢?”
空氣中騰升的白色霧氣彌漫,將兩人包裹其中, 她們看不清楚彼此的臉, 陶酥半虛著眼眸望向眼前的人,明明就近在咫尺, 卻感覺對方身上籠罩著一層朦朦朧朧的柔光。
大約是頭頂的光穿過了騰升的白色的霧氣, 落到了宋桑池的身上,以致如此。
宋桑池的話問得實在過於直白, 此刻的她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大膽直接地回答對方的問題了。
“我不知道。”她有些害羞,將額頭輕輕抵在了對方濕-漉的肩膀上,整張臉藏在半邊陰影裡,躲避著宋桑池灼灼的目光,以回避對方的問題。
含羞草在受到外力觸碰的時候便會將自己緊縮起來,這是大自然衍生出來,賦予這種害羞植物一種神奇的本能。
而某些時候,陶酥的本質實際上又和含羞草沒有太大的區別,或者說,她就是。
宋桑池有些拿捏不準,上天賜予自己遇見的這個精靈姑娘,她時而熱情大方,卻又時而含蓄內斂,她擁有兩種極度不同的兩種特質,每一種,都能讓自己著迷淪陷。
“沒關系,既然不知道的話那我們慢慢驗證一下就有答案了。” 宋桑池黏膩的眼神穿過這一薄薄的霧氣,落在了陶酥的身上,清冷的嗓音也些許低啞。
她已經發出了預告,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
陶酥的聲音已然有些顫音了,卻還依然堅定:“好。”
她沒有說,這也正是她所期盼的,所樂意見到的。
沒有人知道,外頭廳裡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外,天上的月亮被天上的雲朵悄悄掩藏了起來,只露出一個圓白的月亮尖尖來,似在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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