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陷入短暫的沉寂,提議的那兩人連忙道:“抱歉,夏小姐,盛總,是我們考慮得不夠全面。”
夏末自成名起身上總纏著一些奇奇怪怪的緋聞,因為自小父母雙亡,媒體喜歡盡情描述和渲染她的淒慘,一次次提醒她想起那些舊傷疤,因為容色出眾,媒體喜歡用模棱兩可的曖昧文字引導人想象,這樣一個鮮美的女孩成功背後除實力以外的那些更為關鍵的因素……
盛錦這幾年來因為想多關注一些夏末的消息,總能看到這些無禮的評論,她不知道夏末有沒有時間和興趣看到那些內容,看到時又是什麽樣的心情,她只知道自己不喜歡那些東西,不喜歡亂寫的那些人,非常的不喜歡。
現在策劃走秀的團隊卻想利用那些,讓流言蜚語成倍發酵,這和剜她的心有什麽區別。
發現夏末在看著自己,盛錦對上她的眼睛,緊繃的臉色迅速緩了下來,笑得溫柔又無害,問她:“夏小姐覺得呢?”
夏末衝她笑道:“當然都聽盛總的。”
在場的都是職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精,豈能看不出兩人之間的異常的氛圍,頓時心中更加確信,那個關於小盛總心上人的傳聞是真的,紛紛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有吃到這碗狗糧。
只要我不看不聽,狗糧就與我無關。
盛錦很少聽夏末那麽喊自己,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劃過心頭,耳根不自覺又熱起來。
再看夏末那副盯著她笑的神情,總覺得對方是在故意當眾逗她。
盛錦趕緊捏了捏眉心,將自己的注意力喚回眼前的會議上來。
提到工作,她又變得判若兩人。
後半段討論的東西和夏末關系不大,夏末開始摸魚,等結束,紙上已經多了個姿態遊刃有余而眼神淡漠鋒利的工作版盛錦。
第43章
等人都走光了,盛錦走了過來,準備和夏末一起離開,只見夏末手上拿著會議上發的資料,正低頭抿嘴輕笑。
“會議資料有什麽好看的?”
她湊到夏末臉邊。
夏末偏過頭來和她說話:“誰說我看的是會議資料?”
盛錦盯著畫在資料背面空白處的人像,認出了自己,愣了好一會兒才故作輕松地扭頭抱怨起來:“你居然偷看我那麽久。”
四目相對,距離變得極近,能清楚地看見彼此眼中屬於自己的倒影。
夏末眨著眼睛,並沒有退開,低聲問她:“你不喜歡我看你嗎?”
像是料定盛錦不會否認,她的眼神有些狡猾。
極近的距離讓盛錦想要親吻她,一有這個想法,彼此纏綿親吻時那柔軟溫熱的觸感立刻就浮現在腦海。
盛錦情難自禁地親了上去。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門口的人愣住:“對不起盛總夏小姐我回來拿手機。”說完低著頭飛快地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
盛錦依舊保持著將夏末困在懷裡的姿勢,“怎麽辦,好像被看到了。”
夏末眨著眼睛故意說道:“這有什麽,我們又不是在偷情……難道你在公司有喜歡的人了?”
盛錦很認真地搖頭,“這話怎麽能瞎說,我喜歡的人……”她是誰難道還不明顯嗎。
她還真有點不確定夏末看沒看出來,從很久以前開始她和夏末的關系就變得怪怪的,她還是想像以前一樣對夏末好,想讓夏末開心,可變得瞻前顧後起來,無論怎麽做心裡總有個聲音在問她:你確定夏末喜歡你這樣嗎?
如果可以忍受所有求而不得的折磨,那她現在就什麽也不奢求了,盡管放手讓夏末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像過去三年一樣,而不是像現在這副居心叵測得寸進尺的貪心模樣,到底還是她對自己過於寬容。
現在想來,家裡和公司最糟心的那幾年,竟然是她最經常回味的時候,疾風驟雨催著人加速成長的滋味很痛苦,但那是一段她能夠和夏末彼此交心相互扶持的時光,她很確定那時候夏末對她的在乎。
夏末低著頭,在那張畫上添了幾筆,頓時盛錦那張臉顯得更加栩栩如生。
盛錦看著,繼續假意抱怨:“幹嘛把我畫得這麽嚴肅。”
“我倒是很想畫你動情時的樣子。”
夏末低頭說道。
盛錦一時分不清她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接近午餐時間,兩人從公司出來,在盛錦的推薦下去了附近一家風味餐廳,據說口味很好。
夏末說:“你說過差不多的話。”
盛錦想起來她中道崩殂的告白大業,有些摸不清夏末心意,夏末比以前愛說愛笑一些,是這三年遠離她身邊的生活帶來的變化,她怕自己再讓夏末變回原先的樣子。
“我還知道很多好吃的地方,帶你全吃一遍,一個月都不重樣。”
她的眼中閃爍著快樂的光芒。
餐廳裡環境清幽,音樂舒緩,讓人多了一些交流欲。
夏末回想今日,感慨道:“你變了很多。”
“你也變了很多。”盛錦欲言又止,旁敲側擊地問她,“離開的這三年,見到了很多不同的風景和人,你過得是不是很快樂?”
“確實學到了很多,我還得到了一個給埃絲特伯納爾當助理的機會,我覺得伯納爾是當今世界上最偉大的油畫畫家……”
夏末微笑著回憶起一些趣事,很快又蹙起眉,搖了搖頭,“不過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