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很好啊,我比不上她有什麽奇怪的。”
盛錦毫無勝負欲地躺倒,心裡只剩即將被夏末拋棄的委屈和悲傷。
盛如誠了解完事情始末,正要出聲開解,夏末接完電話回來了。
盛錦揉著哭過的眼睛問她:“你奶奶催你回家了嗎?”
夏末看看她紅紅的眼眶,點了下頭,“嗯。”
盛錦蔫蔫地往起爬,“哦,那我送你吧,萬一你被壞人抓走了。”
夏末捏了捏衣角,說:“盛錦,剛才奶奶在電話裡說陳老師告訴她,明天的畫展不去了。”
盛錦瞬間站起來,臉上綻放出驚喜的光:“真的嗎!”
她愉快地送夏末回家,再愉快地計劃明天的行程。
她想帶夏末去溫泉館,去海洋館,去花園裡跳舞。
晚上她在床上翻來覆去。
金茉莉敲了敲門,走進來。
盛錦迅速鑽進被窩裝作已經乖乖睡著。
金茉莉輕笑,掀開她的被子。
盛錦驚叫一聲,大笑起來,和金茉莉搶被子,“你打擾我睡覺了!”
“遊戲機還亮著,你睡什麽覺。”
金茉莉拆穿她的偽裝。
盛錦破罐子破摔:“我明天生日,今天就讓我多玩一會兒也不行嗎?”
“你怎麽就不能學學夏末,”金茉莉已經聽說了白天盛錦耍賴的事,“要是你有末末一半好,我做夢都能笑醒。”
盛錦把頭埋進被子裡裝死,“那你去給夏末當媽媽吧,夏末本來就很好啊,我幹嘛非要比她好,我不好,她不還是最喜歡我!”
金茉莉一下子有點被她的邏輯繞暈。
不知道該誇誇她夠豁達,還是該糾正一下她的不求上進。
就算是最好的朋友,難道就不應該有那麽一點點“想要看看到底誰更厲害”的比賽心理?
金茉莉覺得是時候教育一下她了。
她在盛錦床邊坐下來,嚴肅地看著她:“你真的打算想和末末當一輩子好朋友?”
盛錦從被窩裡鑽出來,不解地反問:“怎麽啦,不行嗎?”
“你要是什麽都比不上末末,憑什麽和她做一輩子好朋友?”
“我……”盛錦怔了一下,又硬氣起來,“當然是憑我對她好!”
金茉莉搖頭:“那你知道要怎麽對她好嗎?就說現在,她不會的題你會嗎?她要念的高中你考得上嗎?”
盛錦聽著聽著,表情逐漸凝重。
金茉莉估摸著目的達成,心情愉快起來:“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要好好學習,考上和夏末一樣的高中,才能和夏末一起在一起哦。”
盛錦長歎一聲,躺倒在床。
第二天,盛錦起得很早。
床頭放著金茉莉昨天不知道什麽時候送來的禮物,還有盛如誠寫的一封信。
盛如誠每年都會在她生日這天給她寫一封信,小時候她不識字,就給她畫萌萌的卡通畫,現在是寫字。
這已經成為盛錦習以為常的一種生日流程。
金茉莉雖然生意越做越大,家底越來越殷實,但依舊讓盛錦保持著低調樸實的生活方式。
趙家給趙妮安搞出來的那種場面,盛錦是無所謂的。
自從發現夏末不怎麽熱衷於慶祝每年冬天的生日,盛錦久而久之也就懶得在自己生日這天大張旗鼓。
反正每年都有爸爸媽媽和夏末陪自己。
她早早地出發去找夏末。
今天有很多地方要去。
到了夏末家,天居然下起小雨。
秦奶奶今天沒去墓園陪丈夫和孩子,閉目坐在樹蔭的搖椅下乘涼。
小滿趴在她腳邊,睡得朦朦朧朧。
每到雨天,秦奶奶的腿腳都會不舒服。
今年春季雨水又出奇得多。
夏末看了看天色,對盛錦抱歉地搖頭:“奶奶痛風又犯了,我怕奶奶一個人在家不方便。”
盛錦這時候倒是大方起來,“那我們就在家裡待著好了。”
她輕車熟路地把帶來的一捧鮮花分別放進屋裡的幾個花瓶裡,然後飛快跑出來,蹲在小滿旁邊,擼她的狗頭和肚子。
雨勢變大,夏末把奶奶喊醒,扶到屋裡,又給奶奶把溫好的粥端過來。
盛錦想起來,從背包裡扒拉出兩杯奶茶。
裡面的冰塊都要化了。
秦奶奶聽著兩個孩子嘰嘰喳喳聊著天,小滿人來瘋地在屋子裡興奮轉悠。
過了會兒,外面雨停了。
公寓前面那棵落葉樹這些年好像長得更加茂盛,一到春天,簌簌地往下飄著枯黃的葉子。
幾陣風一吹,地面立刻又積上厚厚的一層。
盛錦帶著小滿出院門,圍著那棵樹瘋跑。
小滿的臉越來越白了,但是依舊喜歡咬著根繩子和盛錦玩拔河。
盛錦玩膩了,把地上的落葉堆成一個小山坡。
然後小滿一頭扎進落葉堆,在裡面快活地打滾。
盛錦在旁邊大笑。
夏末將畫架搬到她身邊,看得到樹,也看得到奶奶的小院子。
她給她們寫生。
畫上的小滿奔跑起來的姿態更矯健,屋子裡奶奶的笑容更年輕,盛錦叉腰大笑的樣子比平常還要囂張和明豔。
落下最後一筆,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地砸下來。
盛錦大喊著:“小滿快跑啊!”抓住夏末的手就往屋子裡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