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又將人惹惱了,嘴上不敢這麽說,隻順從地答應:“那就全聽煙寒的。”
就在此時,奶娃娃窩在柳煙寒懷裡笑得見牙不見眼,可可愛愛地衝著何青青叫了一聲:“內……內……”
小胖爪子還在空中抓了個撓撓,整個惹人疼愛到不行。
“哎喲……小崽崽……內……內……”,何青青伸出一隻手指頭戳了戳奶娃娃的小臉。
笑眯眯地問:“內內內的,你是在叫娘嗎??”
好像聽懂了何青青的話,孩子又奶聲奶氣地叫了起來,“內……”。
“嗯……”,這聲似是而非的“娘”,喊得何青青通體舒暢,但面子上還要故作鎮定,只是鼻子裡哼了一聲作答。
可心裡美滋滋地想著:“這還差不多,供養了你這根小人參許久,總算知道叫一聲回報於我了。”
可還沒開心片刻,這孩子又奶聲奶氣地對著柳煙寒咕噥了一聲:“唧……唧唧……”
聽起來似乎是在叫姐姐。
“喂……”這下子,何青青不樂意了,她皺了皺眉頭,伸手將奶娃娃的小臉掰正,直面自己。
不滿地質問:“你這小鬼不要亂叫,你叫我娘……”,又指了指柳煙寒:“叫她姐姐,你知不知道差著輩分啊!”
“……”此話說得奶娃娃一臉茫然,他眨巴著大眼睛,又將手指放進小嘟嘟嘴裡,“吧唧吧唧”地嘬了起來。
這局面讓柳煙寒心裡一陣汗顏,昨天不知情的時候,陪著這奶娃娃玩了半天,一直以姐姐自居,弄不好把孩子帶偏了。
何青青哪裡肯就此罷休,她不依不饒地揪住奶娃娃,指了指柳煙寒示意:“快,叫娘……”
“快閉嘴吧……”果不其然,換來一記重錘伺候。
“哎喲……”捂著吃痛的胳膊,何青青委屈巴巴地說:“你又打我。”
咬了咬牙根,柳煙寒忿忿地警告:“叫你亂說話,師父還在,你一點正形都沒有。”
“我哪有?……”
“你就有……”
前堂高坐的鶴梅醫聖見了,不禁皺了皺眉頭,心想:“現在年輕人花樣真多,歲數大了,看不得,看不得嘍。”
他實在沒眼再看兩個徒弟鬥嘴,無奈笑了笑,默默起身,拂袖而去。
留下兩個年輕人繼續打情罵俏。
入夜。
帶著孩子不易再做奔波,一家三口留宿辛夷谷。
好不容易把奶娃娃哄睡著了,柳煙寒輕手輕腳地將他放在屋內的小床上,又掖好被角,免得夜裡被踢騰了去,惹上風寒。
眷戀地將這熟睡中恬淡的小胖臉再看上一看,柳煙寒這才掌燈離去,回到自己床榻前,脫下外袍,上榻落帳。
只見何青青此刻依偎在床畔,肩上披著一件禦寒的袍子,手中拿著一冊帳本,就著燈光還在仔細查看,她神情專注,直至柳煙寒在她身旁坐下才覺察出來。
“哦……孩子睡了?”她問道。
“嗯,剛剛睡下。”共處一室,柳煙寒怕吵醒孩子,輕聲細語地回答。
瞥了瞥她手中的帳本,心疼這麽晚了還在為生意的事情勞心費神,善解人意地勸慰說:“以後如果商行裡事物繁忙,你不必特地留在辛夷谷過夜,這樣會耽誤你做事的。”
“啪嗒”一聲合上帳本,何青青將柳煙寒拉進懷裡擁住。
在耳畔輕聲呢喃:“不了,我今天好好想了下,生意那麽多,一時半會哪裡做得完,前兩年是我貪功急進了,以後要調整一下節奏。”
說著,輕輕撫摸上柳煙寒的鬢發,柔聲地說:“現在我不單有你,還有寶寶了,無論怎樣忙,家一定要回,大不了每日車馬勞頓一點,但必要的陪伴是不能少的。”
這話說得柳煙寒有些感動,不想她來回辛苦奔波,便主動提議:“用不著這樣,大不了我帶上孩子隨你去商行常住,如果你隨商船出海,我們也一道隨行,這樣長短有個照應,你也不用來回折騰了。”
“不要……”搖了搖頭,何青青直接拒絕了。
她說:“商行只是個做買賣的地方,辛夷谷才是真正的家,我們在成婚此,也在這兒渡過了很多美好的時光,我喜歡這兒,所以……我也希望能和你,還有孩子一直生活在這裡。”
聽完此話,柳煙寒翻身將何青青整個人壓在床榻上,雙手支撐在兩側,擺出一副曖昧不清的姿勢。
她眼神炙熱地說:“謝謝你,青青,雖然我比你虛長上幾歲,卻總是讓你遷就於我。”
說著,動情地抬手撫摸上了眼前人的臉頰。
“你爹和我爹一起,都忙著各處安濟坊籌款、督建的事情,現下何家所有擔子都落到了你的肩上,這兩年你隨商船漂泊五湖四海,日夜操勞,我知道你是為了在何家立起威信,盡快做個合格的女大當家,替大家扛下這一切,可是我卻只顧自己眼前的事,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不起。”
說著,歉意地低頭,嘴角吻上了何青青的額頭,輕輕磨蹭著。
“幹嘛說這些,不是早說過,你我之間不用道歉,不必言謝嗎?你這麽正式地講出來,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何青青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頰。
她繼續說著:“救死扶傷,行醫義診,是辛夷谷弟子的天職,也是煙寒你的一直以來的追求和夢想,所以,我要強大起來,能夠盡快獨當一面,做你堅實的後盾,你就放手去做安濟坊裡的事,盡管朝前跑,去追求你的理想,我永遠在背後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