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青無奈地笑了笑:“呵、呵……”
借口說:“經過這些時日調養,精神好了許多,自然起得早了。”
此刻李管家注意到了何青青手裡的水桶,甚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
“咿……小姐,你提著桶水做什麽?”
何青青無奈地咬了咬後牙槽,心裡嗔怪這李管家多管閑事,可面上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支支吾吾地解釋。
“這……呃……我……我要拿去書房,洗……洗一下我的‘文房四寶’,對,對,就是這樣。”
“嗨,這麽點小事哪裡值得小姐親自動手,留著老夫下來幫你洗就行了,你就別操心了。”
說著,李管家就抬手去接何青青手裡的水桶。
何青青立即閃開身去,連連推辭道:“別……別……李管家,我還是自己來吧,我那‘文房四寶’裡有套湖州狼毫還挺金貴的,您老回頭別給我洗禿嚕毛了。”
倆人正在爭執不下,忽聽身後有人招呼說:“何小姐,李管家,早啊。”
柳煙寒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後。
這下子,何青青心裡叫苦不迭:“該來的時候不來,這節骨眼上你出現幹嘛?”
千般無奈,也只能強打著笑臉面對。
“呃……柳姑娘,早……早啊,你怎麽起這麽早,不多睡會兒嗎?”
“哦!習慣了……”柳煙寒一臉溫和地笑著說:“倒是何小姐你,身體剛恢復沒多久,還需要多休息啊。”
這時李管家開口附和道:“就是啊,柳姑娘說得是,小姐起這麽早也就算了,偏偏要提桶水,洗什麽文房四寶、洗什麽湖州毛筆,老朽不讓還不聽勸,這回頭再病倒了,可怎麽著。”
“哦?”聞言,柳煙寒眯起眸子,瞥了瞥何青青手裡提著的水桶。
何青青在她如此注視下,隻覺得像是什麽秘密都藏不住一般,心下窘迫極了,臉上只能尷尬地笑了笑。
看著眼前人不自在的樣子,柳煙寒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讓我看看……”
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何青青感覺自己的腕子已經被柳煙寒三指搭在了手中。
只是刹那間,便被人號住了脈門,她只見柳煙寒嘴角微微挑了挑,臉上並看不出什麽表情。
生怕會被當眾揭個底朝天。
最後,她卻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說:“嗯!何小姐,最近身體恢復得確實不錯,洗個‘文房四寶’什麽的,問題應該不大,李管家不用太過擔心。”
“那……那我先走了。”
這種氛圍下,何青青是一刻也呆不住了,撂下這句話,提著水桶頭也不回地奔回自己臥房。
如此這般,烏龍話本事件才算是消停下來。
只是那天早膳後,小廝送過來的每日例行湯藥,讓何青青很是不解。
托盤上除了苦澀如常的中藥外,還多了一個瓷盅子。
何青青不知是何物,揭開蓋子一瞧,裡面盛的是一盅褐紅色的湯品,上面漂浮著幾枚紅棗。
她用湯杓攪和了攪和,發現裡面除了紅棗之外,底下還沉著一些紅豆和紫皮花生,聞起來有點甜滋滋的像糖水一樣,不知道是何作用。
便問小廝道:“這是什麽湯品?”
“回小姐,柳姑娘說這叫四紅湯,是她今早特地在火房給您煲的,她囑咐小的告訴小姐一定要喝了,她說您最近虛耗大,需要補補身子。”
聽了這話,何青青明白過來什麽意思,面上是白一陣紅一陣的,只能硬著頭皮把這些湯湯水水都灌進肚裡。
第七十章 踏青
時光荏苒,不覺冬去春來,清明已至。
這半載時光,何青青有了柳煙寒的相伴,生活少了沉悶冷寂,多了些活潑生氣,何府上上下下甚感欣慰。
一日,何青青在臥房案幾前端坐,面前放著些針頭線腦的物件,左手執繡框,右手拿針,正在一針一線地細細繡著什麽。
只見她眉頭緊鎖,深情專注,像是做著一件非常慎重的事情,容不得半點閃失似的。
小燕正拿著雞毛撣子在一旁拂塵撣土,見了她這幅專注模樣,心下十分好奇,以前自家小姐總是對這些女紅刺繡之類的毫無興趣。
這兩天倒是破天荒地窩在閨房足不出戶,天天侍弄起這些繡花繡草的活計。
甚至都不纏著柳姑娘帶她出門玩耍了,真是好生反常啊!小燕心中如是想著。
便忍不住好奇地問:“小姐啊,這兩天你怎麽也不央求夫人放你出府玩樂了?也不見你去尋柳姑娘,倒是成天窩在房裡,足不出戶的。”
突然被人這麽一說,何青青倒是一時間有些疑惑,心下隻想,前後區別有這麽明顯嗎?
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自己經歷的那場荒唐狼狽的亂夢,心裡陡然一陣羞赧。
現在只要面對柳煙寒,心裡就有點忐忑難安,哪裡還好意思再央著人家帶自己出府。
停下手中針線,想了想,怔怔道:“畢竟……畢竟柳姑娘白天還要行醫義診,我……我哪能厚著臉皮一直勞煩於她。”
“嗯哼……”
說著不自在地咳嗽一聲,以掩飾心下失落。
“哦!這樣啊……”
小燕一邊忙著用雞毛撣子清理花瓶上的浮土,一邊繼續閑聊:“小姐,我瞧你整天繡來繡去的,你這忙著繡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