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說,先去忙吧。”柳太醫回說。
於是便留下柳太醫和何青青賞畫,自己出了店鋪迎接客人。
他殷勤地上前招呼:“哎喲,這位爺,您需要點什麽?本店經營各類金銀首飾,任君挑選,裡面請。”
那中年男人憨憨地笑了笑,客氣地說:“今日我來,倒不是為了買東西。”
“那您所為何事啊!”
“不知店裡是否可以幫忙清洗金器,我家婆娘有一隻金鐲子,佩戴工夫久了,生了些汙垢,自己怎麽都弄不乾淨,心說金鋪裡也許有法子,今日特意差遣我來問問。”
“哦!原是清洗金器……”周掌櫃回答:“當然可以,我店裡聘的師傅都是些老匠人,手藝精湛,關於金銀首飾方面的問題沒有解決不了的。”
“哎喲,那敢情好,只是不知這手工費用幾何?”中年男人詢問。
“這位爺,清洗金銀器也就是捎帶手幫個忙的事,我寶興樓惠及鄉鄰,所以清洗首飾,我店裡一向是不收客人錢的。”周掌櫃笑著如是說。
“那就有勞掌櫃了。”
說著中年男人便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帕子,小心翼翼地展開,果然裡麵包著一隻金鐲子,可能戴得工夫久了,顏色有些暗淡。
周掌櫃畢恭畢敬地接過,仰頭看了看鐲子成色,判定沒什麽問題。
隨後,便吩咐道:“小九兒,這位爺要清洗鐲子,你給拿去後面,找個手藝上成的工匠師傅幫忙做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命關天
夥計小九兒領命後,接過中年男人遞過來的鐲子,唱呵一聲:“得了,清洗金鐲子一件,爺您在此稍候,小的去去就來。”
說著就離開鋪面,去了裡間。
“好了,爺,事情已經幫您安排下去了,您就在此稍侯,在下還要招呼其他客人,恕不能久陪。”周掌櫃客氣地說。
“掌櫃客氣了,請便。”說罷,中年男人便在店裡尋了個凳子坐下靜等。
四月春意濃,天氣不寒不燥,溫度剛剛好。
可不知是不是店裡通風不好,有些悶熱,這中年男人落座以後便大汗淋漓,時不時地抬起袖口擦拭額角。
偶爾顯得口乾舌燥,艱難地咽著唾沫,終是難耐,於是喚了一聲道:“掌櫃的,我實在太渴了,可不可以討杯茶水喝?”
“哦,可以可以,稍等,這就給您拿來。”
周掌櫃對待每個客人皆是殷勤周到,很痛快便應承了他的需求。
不大一會,周掌櫃便從帳桌裡間提出一壺水,放在中年男人手旁說:“今日店裡客人多,招呼不周,水壺撂在這兒了,您自便。”
“多謝掌櫃的。”中年男人連忙道謝,自顧地斟滿一碗水,揚起脖頸子“咕咚咕咚”一口氣下了肚,可能真的渴得厲害了,一連灌了三大海碗才作罷。
如此呆了片刻,夥計小九兒從裡間捧著那隻金鐲子,畢恭畢敬遞到中年男人手上說:“這位爺,您的首飾已經清洗好了,請您過目。”
接過鐲子,中年男人瞧了瞧,果然清洗之下,那鐲子如同明珠洗塵,變得金光燦燦,不像方才那般暗淡無光。
“哎呀,師傅果然好手藝,乾淨多了,看著像新的一樣,多謝多謝。”中年男人滿口言謝,似乎對清洗的效果很是滿意。
“爺您客氣了,有需要再來。”小九兒恭敬地將中年男人送出鋪子,雙方告別離去。
自打這中年男人進店,柳太醫就注意到了,他一直盯著那男人看,神情異常專注,似乎連眼前茗公的畫作都不再有吸引力了一般。
一旁侯著的何青青覺察出異狀,開口詢問:“怎麽,柳先生認識這人?”
提醒之下,柳太醫才如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否認道:“哦,不……不……認識……”
說著,又開始賞玩眼前的畫作。
可不知為何,轉眼看柳太醫依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盯著那中年男人離去的方向。
眯著眼睛仿佛陷入沉思,偶爾還皺皺眉頭,像有什麽問題想不通一般。
直至那男人都出了店門,快看不見了。
柳太醫的眼神又跟著越過面前的窗戶,看著已經消失在街道盡頭的那抹背影。
何青青心下不解,柳太醫跟這人既不認識,可偏偏眼神自打這男人進了店門就沒離開過。
恨不得把人盯出兩窟窿眼來,不知道的隻當倆人上輩子有仇呢!
百思不得其解,好奇心驅使下又問了一句: "您既然不認識,還緊盯著他看什麽呢?"
柳太醫略一沉吟,回答說:"沒有,就是看著這男人總覺得事情蹊蹺,心裡有點惴惴不安。"
他自顧地說出了些意味不明的話,直叫旁人聽得雲裡霧裡。
"蹊蹺,哪裡蹊蹺了?說來聽聽看。"何青青不解地追問著。
“我覺得……” ,突然,柳太醫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到了嘴邊的話又被他咽了回去。
"哎,算了……”,柳太醫歎了口氣,搖搖頭準備做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許是我老眼昏花,看錯了,又也許是多慮了。"
"別啊,柳先生,您別話說一半就不說了,我今兒晚上都會被這半句話攪合得睡不著的。"何青青對著柳太醫央求說。
她最怕人講話,說半句藏半句,所以無論如何今兒也得要把話聽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