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哪的一陣涼風吹過,紀雁安也感受到背後濕的地方貼在傷口上疼的厲害,大半夜又不想浪費時間上藥,隻好紅著臉:“你把衣服放下,轉過身去啊!”
宋憶這才如同木頭人一般的將衣服放下,然後乖巧的轉過身去,看都不敢回頭看。
紀雁安盯著宋憶背影,突然也是想笑,讓一個高傲入骨的女主露出如此可愛的一面,怕是原書男主也沒有這個福利。
怕扯到傷口,紀雁安隻敢輕輕的脫,可終究是弄不明白古代這些裡三層外三層的東西,尤其是裡衣這種顏色都是白的,即使是單薄的一層,光系著的帶子便能讓紀雁安頭痛。
這一頭痛,動作便顧不得輕重了,於是背後貼著傷口的地方被紀雁安扯到,再次疼的倒吸涼氣,宋憶卻聽的極為清楚,以為紀雁安又出什麽事了,趕緊轉過身來,卻是看到了十分……的一幕!
“啊!!!”
又是一道熟悉的慘叫,卻多了這麽幾分,羞澀?
紀雁安整個人縮進被子裡,只露出來一個腦袋看著宋憶,眼淚汪汪:“這怎麽辦!你把我身子都看光了!!”
宋憶更是顯現出來前所未有的慌亂,差點就要跑出屋子了,硬生生在門口頓住腳步。
“若不然,你以身相許吧!”紀雁安原本很在意,卻反應過來兩人都是女的,剛要說沒事,就看見宋憶慌亂的樣子,眼珠一轉,竟然心中升起邪惡的想法。
“什麽?”宋憶果然疑惑,立即停住了往外走的腳步,只是再也不敢轉過身來了,她對著門問紀雁安。
紀雁安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繼續楚楚可憐:“都說只有未來的夫郎才能看自己的身子,這都被你看了去,哼!我不管,你要對我負責!”
紀雁安不過是口頭一說,逞一時之快,想看宋憶慌亂不知道說什麽的樣子,可紀雁安萬萬沒想到……
宋憶居然很認真的點頭,然後轉過身來,也不管紀雁安有沒有換好衣服了,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停在床邊:“也不是不可。”
眼眸之中,全是真誠與肯定,倒是把紀雁安看的心虛了,她見宋憶像是當真了,連忙道:“你我皆是女子……”
“女子怎麽了?”宋憶一句話都不讓紀雁安說完,自己的這句話也確實堵的紀雁安不知道該說什麽,硬是嘴張著說不出話來。
對啊,女子怎麽了?紀雁安回想起自己剛剛從現代穿越過來,明明是那麽開放的一個時代,怎麽來到古代腦子也變得迂腐了呢?
紀雁安說不出來話,宋憶卻隻當她是生氣了,於是低垂著眸子像是服軟一般:“我的不是,雁安莫氣。”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讓紀雁安心神不定,細細端詳宋憶的表情,她竟是卸下了一身高傲的樣子,肯低下來語氣說話。
“都快天亮了,我們還是歇息吧。”紀雁安看的出來自己要是再不說些話緩和氣氛的話大概整個空氣又要凝固,於是乾脆承擔轉移話題,催促宋憶趕緊上床睡覺。
宋憶點點頭沒有說什麽,先把床頭的蠟燭吹滅,然後再輕輕躺在外側,距離縮在角落裡的紀雁安十萬八千裡遠。
“我又不會吃了你……”紀雁安終於不再縮著了,而是試探著在不觸碰傷口的情況下躺在宋憶身旁,感覺到宋憶離自己那麽遠,紀雁安這才不滿是抱怨了幾句。
話剛剛說出口,宋憶便差點滾到床下,見紀雁安在裡側睡,她便往裡湊了湊,二人各自有各自的尷尬,但因為折騰一晚上,基本上很快就入睡了。
……
次日,天光大亮。
陽光已經透過窗戶灑進來,老宅子裡的丫鬟們早就起了,早膳都端到了偏殿,老夫人也早就起來了,坐在梳妝台前:“昨夜裡,聽說雁安睡的不好?”
昨夜老夫人正在看紀永寧送來的信,已經是深更半夜了,卻隱隱約約聽見紀雁安喊了好幾聲。問了身邊的丫鬟,只是說紀雁安睡的不好。
“是,現下還沒起。奴婢想著,二人可能是徹夜長談,睡的晚了?”那個帶紀雁安去的嬤嬤給老夫人一邊梳著頭髮,一邊猜測到。
老夫人看著鏡子裡容顏不再的自己,再想想正值青春的紀雁安,不得不感歎年輕人就是有活力。
“不用急著叫她們,早膳拿去在爐上溫著,人醒了就將早膳送到屋子裡。”老夫人吩咐間,發髻已經梳成,今天老夫人並沒有戴很多金釵,而是幾根蘭玉簪子,坐在桌前繼續端詳著那封家信。
紀永寧將調查到的紀童安行蹤一一寫在了信中,其中包括了紀童安常去與林府的庶出小姐見面……
這邊,紀雁安和宋都已經醒了,可外面天寒,她怎麽也不願意起身,見宋憶已經換好衣服梳洗完畢,紀雁安仰天長歎磨磨蹭蹭的起床。
“樂嫣……”紀雁安有氣無力的喊著,昨夜那幾聲哀嚎簡直太廢嗓子了,今天早上一起來,竟然喉嚨痛的厲害,喝了好幾口水之後才算能說出話,只是聲音有些許變化。
像一個飽經滄桑的……老太太?
紀雁安抱著杯子,乖巧的讓樂嫣給自己梳洗,那長長的頭髮原本被宋憶梳的很柔順,哪知睡過一覺之後,竟然又亂的不行。
樂嫣哭笑不得的給紀雁安梳著,力度控制的很好,只是宋憶站在自己身旁,她便老是回想起來那天在客棧,宋小姐不讓自己再隨隨便便抱紀雁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