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氣氛又跌入冰點,那些妃子小姐都面帶尷尬,隻拿眼睛看著紀雁安的反應。
紀雁安看出來林見溪的意思,不過就是想惹怒自己搞的所有妃子小姐都對自己不滿,就連宋憶也暗暗扯了一下她的衣角,示意不要衝動。
紀雁安就差沒拍著胸脯保證了,自己怎麽可能再像處置太監一樣處置林見溪呢?得換個策略。
“妹妹此言何意,雁安只是來的路上,恰好看到一隻鐲子實在好看,想著貴妃娘娘複位新喜,卻被妹妹誤會成這樣。”紀雁安故意拿著帕子給自己擦擦眼淚,一副受委屈的模樣,真真是我見猶憐。
宋憶卻有些疑惑,來的路上紀雁安一直在自己懷裡睡著,哪有什麽鐲子,她倒不怕被拆穿。
果然,林見溪被拆台,有些下不去面子:“既然如此,不如紀小姐將鐲子拿上來我們看看,也好開開眼界啊。”
眼看紀雁安要翻車,宋憶剛想開口替她解圍,卻不想紀雁安根本不需要:“多謝妹妹提醒,我還忘記了呢。”
說罷,紀雁安就從自己的袖間拿出來一個包裝極好,看起來就非凡品的盒子。
一群吃瓜的妃子小姐都默默放下了吃瓜的心,開始漸漸向這邊圍了過來,都想看看傳說中的鐲子到底是何非凡之物。
紀雁安慢條斯理的將盒子打開,裡面安安靜靜躺著一對白玉雕絲鑲紅寶石雙龍戲珠手鐲,那手鐲是真的金光閃閃,不僅有上好的白玉點綴,手鐲上的那些花紋圖案也喜慶好看,這下別說林見溪了,就是方才的賢妃娘娘眼睛都快看直了。
“倒也不是說多麽值錢,可這鐲子好看至此,簡直讓人挪不開眼睛啊。”賢妃娘娘點著頭走上前來,那羨豔的目光太過於明顯,讓劉婉婉得意一笑,勾起明豔好看的唇角便走過來,笑意盈盈的接過手鐲,很是客套的謝了幾句話後,才假心假意的讓大家繼續喝茶。
這鐲子是紀雁安昨日突發奇想要準備的,謹兮來送了個吊墜後,紀雁安便一直拿著吊墜端詳,突然在一堆首飾裡發現了和吊墜極為相配的鐲子,正是這對鐲子,紀雁安覺得這兩樣也許有緣,便在出門前就隨身帶著了,哪知還有這樣的作用,現在紀雁安再回想起來謹兮所說的,吊墜可保平安,也許所言不虛。
就這樣,紀雁安和宋憶很低調的待了一上午,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劉婉婉總是愛往宋憶這裡蹭,紀雁安有點不是很習慣,便離著宋憶稍微遠了一點。
沒過一會,丫鬟們紛紛進來正殿,手裡都端著各式各樣的菜,紛紛放在那些大圓桌子上,總共有三個大圓桌,把整個正廳塞滿了,劉婉婉笑的百媚千嬌,偏偏行走間又似孕婦一般沉重,讓人看了就不住的羨慕。
雖然不是皇后,可今日整個后宮怕沒有誰能比劉婉婉的風頭更盛了,不僅那些還未出閣的小姐們心中暗暗站對,就連那看起來多麽高傲的林見溪也對劉婉婉各種獻殷勤。
眾人紛紛入座,紀雁安隻想找個偏僻的地方吃完這頓不容易的飯趕緊走,誰知道劉婉婉見她們不坐到主桌上,那副尖細的嗓子便開始了:“二位怎麽不來這裡坐,難不成還是對本宮心有芥蒂?”
“心有芥蒂”這四個字一出來,紀雁安心裡便咯噔一聲,她連忙站起身,拉著宋憶就走到劉婉婉那一桌。
“貴妃娘娘此言何意,我們不過是怕這邊沒了位置,若真說心存芥蒂,還怕貴妃娘娘對我等小輩心存芥蒂呢。”紀雁安假笑著萬般不情願的坐到劉婉婉身邊,那種胭脂水粉的味道蔓延在鼻尖,無論是多香的飯菜都掩蓋不了劉婉婉身上的香氣,紀雁安皺眉看著那桌子飯菜,一點食欲也沒有。
宋憶也坐到了劉婉婉身邊,兩個人被劉婉婉強行分開,互相看著對方,只希望能從眼神中交換意思。
劉婉婉笑著給她們夾菜,紀雁安連勉強的笑意都堅持不住了,她僵著一張臉往下咽,滿桌子沒有說話的,劉婉婉還吃的很歡快。
正當紀雁安塞了幾口要提前離席的時候,卻不想看到劉婉婉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她那精致的小臉變得煞白,眉頭緊皺,還捂著肚子。
“疼……”劉婉婉掙扎了半天,扶著桌子喊出這麽一個字來,整個正殿的人全都慌了,尤其是劉婉婉的貼身侍女,叫的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
“啊啊啊……娘娘才四個月的身孕,為何見紅了!!”經丫鬟的一點撥,紀雁安才看向了那邊,原來劉婉婉的裙邊已經沾了血跡,這讓紀雁安立刻回想到了那個被山匪打劫的夜晚。
紀雁安盯著那血跡,越陷越深,耳邊的喧鬧都變成了山匪邪惡的笑聲,紀雁安的腦袋有些發暈,宋憶見狀連忙趕來扶住紀雁安,低聲詢問:“怎麽了?”
紀雁安聞到那股清香便安心了許多,她和宋憶立在人群慌亂中顯得格外突兀,劉婉婉的貼身丫鬟都看不下去了:“二位小姐!我家娘娘都這樣了,您便讓讓,好讓娘娘先去榻上啊!”
紀雁安仔細一看,自己和宋憶就站在劉婉婉旁邊,好像是有些礙事,於是連忙讓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丫鬟竟然在行走扶著劉婉婉的時候,狠狠踩了紀雁安一腳。
“嘶……”紀雁安呼痛一聲,宋憶連忙朝她看去,紀雁安指了指自己的腳,宋憶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只見那雙錦緞鞋子上有個大大的腳印,丫鬟總是走在院子裡,腳底的雪很多,於是現在把紀雁安的鞋襪踩濕了,又疼又涼,整隻腳要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