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急壞了紀母和老夫人,她們沒敢驚動早早候著早朝去了的紀永寧,只是命人在紀府裡裡外外的找,等紀雁安揉著眼睛從小破院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氣急敗壞。
尤其是樂嫣,嘟著小嘴向紀雁安抱怨了一早上,直到紀雁安上馬車的時候都不停,紀雁安滿腹心事怎麽能聽得進去,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就往皇宮進發。
紀母和老夫人都是不放心,紛紛也準備了車馬往皇宮走,一時間,整個紀府空了一半,就連還心如死灰待在柴房裡的紀童安都知道這事了。
今日皇帝遲遲沒有上早朝,是太后拉著皇帝遲些,直到紀雁安來到皇宮,才肯讓皇帝去。
磅礴大氣的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站成兩大排,紀永寧站在左邊文官之首,林將軍則是右邊武官之首。
皇帝面帶慍色走入朝堂,太監尖細的嗓子開始宣布上朝,但見文武百官徐徐下跪,口中喊著吾皇萬歲。
皇帝赦免平身後,各大部上前稟報大大小小的事情,皇帝十分敷衍的商議完這些事情。
“朕今日,還有一件要事希望諸位愛卿能出些主意。”皇帝終於說到正題,那些大臣都打起精神,紀永寧也有點忐忑的站在那裡。
“帶罪人宋憶上前!”太監得到了皇帝的眼神,連忙扯著嗓子喊,於是宋憶被五花大綁的押了上來,那傾城絕色的容貌讓不少大臣都為之一怔。
“此女,害我皇嗣,證據確鑿,且其父罪名在先,不知諸位愛卿可有什麽好的法子處罰?”皇帝聲音粗獷,將不少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大臣們這才反應過來這宋憶居然是當初罪人宋明德之女,這下都不看臉了,一個比一個建議的狠,要知道,這可是當初得罪了劉家的人。
“微臣認為,應當立即處死!”
當其他人還在想著怎麽流放怎麽貶為庶人的時候,林將軍一句話把整個朝堂的討論都打斷了。
而這句話,正中劉家下懷,劉婉婉的幾個兄長紛紛站出來賣慘,令一開始沒打算處死宋憶的皇帝,如今也有些動搖。
宋憶自始至終沒有說過話,皇帝問她:“倘若你願意承認罪行,朕可赦免你的死罪。”
宋憶挺直了脊背,眼睛絲毫不慌的盯著皇帝:“我沒做過的事,不可能承認,要殺要剮,悉聽君便。”
這番話,再次惹怒了劉家。
幾個兄長紛紛跳腳罵宋憶,眼看局面不好控制,皇帝便一聲令下,吩咐侍衛來將宋憶拖下去,今日午時便斬首示眾。
在門口候著的侍衛得了命令,立刻一起擁進來架起宋憶要走,剛剛架起來,就見一個身著華服滿頭華貴釵環的女子闖進來,紀雁安三千發絲被太后綰了上去,隻留下一半來披在肩上,剩下的都被各種最最好的簪子步搖綰著,碩大的珍珠耳墜在紀雁安的耳垂上蕩著,襯的紀雁安肌膚勝雪。
華服繁瑣,紀雁安行走有力裙擺不亂,手中還端著一個錦盒。
侍衛們還愣在那裡,紀雁安便走到這裡來跪下,舉起那錦盒,聲音卻大:“今日誰敢動宋憶,便是和我紀雁安過不去。”
紀永寧越看那盒子越覺得眼熟,想起來後,心裡咯噔一聲,今天這事大了。
劉家那兄弟還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差點笑出聲來:“你紀雁安又怎麽樣,這可是皇上吩咐的命令!”
紀雁安冷笑一聲,站起身來,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我紀雁安敢以性命擔保,宋憶絕對沒有做任何害劉貴妃皇嗣一事,如有半句虛言定不得好死。”
這毒誓說出口,大臣們都沉默了,劉家不好得罪,紀家也不好得罪,這夾在兩隻相鬥猛獸之間的小獸們隻好等著皇帝發話。
那劉家兄弟們又開始罵了,紀雁安卻不理會,將那些侍衛推開後,攬著宋憶,手中的錦盒遞給太監,太監又遞給皇帝。
“臣女還有一事要奏。”
紀雁安聲音回響在朝堂之上,紀永寧一咬牙一跺腳,也趕來幫自家閨女,與紀雁安跪在一起。
皇帝來了興致:“哦?何事要奏。”
“臣女參劉家有謀逆之心,並已有謀逆之行!”
這句話如同響雷一般炸在眾大臣之間,“謀逆”二字在朝堂之上就仿佛一個禁忌詞,可紀雁安今日不僅說出來了,還說就是劉家意圖謀反。
這下皇帝臉色都變了,他連忙打開太監遞上來的錦盒,翻看那些書信和卷宗,各大數據明明白白的記錄著,還有劉家的印章。
劉家兄弟跪下,各種大聲辯駁,皇帝也不敢相信,找各大部的大臣比對數據,得出來的結果是……這些卷宗都是真的,那書信也是真的……
只是劉家的書信從未寄出去過,他們當年謀反的意圖,一直壓抑著,皇帝癱坐在龍椅上,過來很久才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倘若今天……雁安未曾向朕參你,是不是過段時間,這龍椅就該你坐了?”
這話犀利無比,劉家兄弟怎麽也沒想到幾年前的事情還能被扒出來,他們半點準備也沒有,只能各種喊冤。
皇帝卻已經筋疲力盡,宋憶眼看著紀雁安想再說話,及時將人弄暈,攬入懷中……
“劉家……因犯謀逆大罪,全部斬首示眾,罪婦劉婉婉亦如此。”紀雁安昏過去的前一秒,聽到的是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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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雁安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在紀府自己的小床上,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跪在朝堂之上替宋憶和她父親洗清冤屈,卻不知道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