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還是這樣的畫面,紀雁安已經睡的和憨憨一樣了,而宋憶滿臉的寵溺,紀雁安的披風隨著宋憶抱著她的動作掉落在地,宋憶沒打算給她撿起來,畢竟懷裡抱著一個比披風還重要的人。
宋憶本想著將紀雁安放在榻上便去撿披風的,誰知道剛剛將人放下,就聽紀雁安嘴裡嘟囔著什麽棗糕。
這……宋憶倒也知道今晚上紀雁安沒有怎麽吃東西,可她現在睡著了還在喊棗糕嗎?
還在思考之中,紀雁安已經揉起了眼睛,只見杏眸微睜,仿佛是在向宋憶討棗糕吃。
宋憶瞬間就直起身子,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竟真的冒雨衝去了小廚房,半晚上淨在老宅找廚房了,終於算是看到幾碟已經涼了的棗糕放在那裡。
她在守夜丫鬟吃驚的眼神下端去了屋裡,可在昏暗的燭光下,宋憶看著榻上的人兒,早已經和莊公下棋去了,宋憶看了看自己濕漉漉的衣裙,猛然發現自己居然為了紀雁安的一句“夢話”而奔波半個老宅。
奇怪的是,回來看見紀雁安睡得這麽熟,自己心裡半點怨言也沒有,甚至還想繼續看著她。
宋憶晃了晃腦袋,無奈著給紀雁安重新蓋好被子,拿來一塊濕布輕輕在她的臉上擦拭,給紀雁安淨過面輕輕把簪子拿掉後,宋憶才開始收拾自己。
對著鏡子看自己那勾魂攝魄的容貌,她現在只要看一眼自己的臉,耳邊就仿佛響起紀雁安天天叫著自己“大美人”,紀雁安那副憨態,讓宋憶忍不住又笑了。
將自己長發散下,簡單的洗漱過後,宋憶換上裡衣輕輕走到床邊,平日裡多麽高冷孤僻的一個人,今日居然如此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將紀雁安放到裡面後,自己自覺的躺在了外側。
“總是容易掉下去。”宋憶把紀雁安往裡面挪的時候,還小聲抱怨了一句。
吹熄了床頭的燭火,屋內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紀雁安呼吸聲和外面那些猛烈的雨聲,成了宋憶入夢的樂聲,她漸漸合上眸子,睡了一個從來沒有過的舒服覺。
次日天光大亮,外面的雨早就停了,紀雁安早早的睜開眼睛了,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宋憶,又看看自己身上還沒有換下來的衣裙,旁邊床頭居然還擺放著一碟棗糕!
這對於早就餓了一晚上的紀雁安簡直如同□□,連忙輕手輕腳的從宋憶身上跨過,端起那盤棗糕就往嘴裡送,雖然已經涼了很久,可依舊不影響棗糕那甜絲絲的味道,紀雁安端著棗糕,一邊吃一邊看宋憶睡覺。
美人睡覺絕對是一大絕美風景,宋憶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形成小小的陰影,狹長的鳳眸如今閉著,無法帶給紀雁安那種不敢直視的光芒,她便敢一直盯著宋憶看。
宋憶睡覺是真的很老實,從不像紀雁安一樣亂動,就紀雁安看了她如此長時間,也沒見宋憶翻身過,甚至紀雁安都要懷疑是不是宋憶在裝睡。
可那清淺的呼吸又的確是那麽的真實,紀雁安輕輕貼近宋憶,感受著那鼻息,誰知宋憶突然睜開眼睛,還有些警惕的問了一聲:“誰!”
紀雁安被嚇到,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呼痛聲響起,宋憶這才回過神來,自己這不是小時候,自己現在在紀雁安身邊。
“醒的這麽早?”宋憶將紀雁安扶起來,看到她身邊擺著的那個空空如也的盤子,頓時就明白了什麽。語氣有些軟乎:“餓了?”
紀雁安點點頭,揉著根本沒吃飽的肚子,眼裡淚花還在打轉,看起來簡直太可憐。
宋憶便幫她披上毯子,自己隻穿著裡衣走到門外,語氣冰冷的吩咐樂嫣抓緊傳早膳,然後又喚幾個小丫鬟端著水來給紀雁安梳洗,忙碌又充實的一早上就是如此開始的,而宋憶這才發現自己昨晚並沒有將紀雁安的披風撿起來,現在還很委屈的躺在地上。
宋憶也不知道自己心慌什麽,總之就是想不動聲色的將那披風撿起,剛剛要彎下腰去,便聽見紀雁安叫道:“宋憶!我的披風!”
宋憶聞言,撿披風的動作頓了一頓,索性撿起來放在凳子上,然後面無表情的看著紀雁安。
仿佛只要宋憶不尷尬,尷尬的就是紀雁安。
紀雁安第一次發現宋憶如此可愛那清冷的外表下其實是一個很可愛的宋憶,她萌生了想要逗宋憶的念頭,故意裝作很傷心的看著那件並不重要的披風:“可是在地上一晚上,一定髒了吧。”
語氣要多難過有多難過,宋憶愣住了。
第46章
宋憶嘗試著拿起那件披風,用一種很真誠的眼神看著紀雁安:“我去給你洗洗怎麽樣?”
說著,居然真的要去洗,紀雁安連忙放下自己手裡的簪子,跑過來拉住宋憶的手,笑嘻嘻的看著她:“不用啦,樂嫣每天都帶一大幫人來掃地清理,這個地比紀童安的臉都乾淨吧,披風肯定沒髒。”還說著,樂嫣她們就提著食盒進來,各式各樣的粥和包子擺到桌子上,還帶來老夫人的一句話:“用過早膳就要啟程回京了,小姐該準備著了。”
樂嫣擺完最後一盤包子,抱著空食盒站在一邊,看紀雁安手忙腳亂的往腦袋上戴步搖就笑,實在忍不住了,便走上前去,一雙巧手三下五除二的便把紀雁安頭髮綰的漂亮,幾個珠花點綴其間,白玉的流蘇安安穩穩的垂下來,正如她今日的鵝黃色長裙一般嫻靜,宋憶的藍色衣裙早在昨夜就被雨水淋濕,今日隻好換了一件紀雁安還算長一點的衣裙,那粉粉嫩嫩的顏色,多少在宋憶身上有些別樣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