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府上大小姐如何行事,還用不著你來教。太后老祖宗都尚且寵著慣著雁安,難不成你想讓太后老祖宗不快?”紀母不想和吳詩媛多說一句話,仿佛再多說就是把自己的身份降低了。
這句話殺傷力極大,尤其提出來太后的名號,吳詩媛嚇的拉起林見溪就要跑,門口的丫鬟依舊風雨不動,就是不給讓路。
紀雁安先是起身給紀母讓出位置,紀母笑著坐上去,當家主母的氣勢瞬間把吳詩媛那股子小家子氣壓的死死的,尤其眸中時不時閃過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場鬧劇。
吳詩媛被攔住,老臉實在沒地放,乾脆放開林見溪的手:“你就去撿起來又如何?”
林見溪也見局勢不對,忍著心裡的怒火走到那堆碎片前,一片一片的撿起碎片放入自己的帕子包住,狼狽的起身後看著紀雁安。
紀雁安也不過分,點點頭,樂嫣和謹兮便招呼丫鬟將門口讓開,吳詩媛這才捂著老臉跑出院子,林見溪捧著那堆碎片都要哭出來了,邊跑邊氣。
宋憶看看二人的背影,再看看猶自生氣的紀雁安,不覺心中一暖,走到她身邊主動握起對方的手:“不值當真的生氣。這邊還有事情沒處理完呢。”
的確,把不屬於紀府的人趕走後,紀母也回來了,是時候把所有事情攤開來說說了。
第23章
紀雁安看著宋憶面帶微笑,心裡的氣下去不少,她想站在下面與宋憶一起,卻被紀母喚到身邊。
“雁安也應該跟著我學些處理後宅的事情了。”紀母看著她不情不願的樣子,苦笑勸道。
紀雁安站在一旁,隨著紀母一起看向下面的紀童安和宋憶,一跪一立。宋憶那挺拔的後背,也正如她的傲骨,沒乾過就是沒乾過,她不怕審問。
宋憶不怕,紀童安卻略有些慌,方才紀雁安都這麽明擺著偏向宋憶了,可紀母還是沒有追究她,反而把吳詩媛二人趕走了。這要是關起門來說話,豈不是她們母女倆說什麽是什麽?
正所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紀母在正位上,想的卻是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太醫恭恭敬敬的又把事情向紀母複述了一遍,藥渣都拿來了,對於飽讀詩書的紀母看過幾眼後就知太醫所言不假。
幾個廚子也紛紛闡述昨天夜裡的情況,的確是紀雁安和宋憶一起去的廚房,其中宋憶還熬粥碰過那些鍋。
紀母扶額頭痛,要是按照紀童安所說,那紀雁安也有很大的嫌疑,按平時,十個三姨娘也不比一個紀雁安金貴,就算是紀雁安如何間接的害了三姨娘都不足以讓紀府的人去懲罰她,可偏偏,是下毒。
紀童安已經算是很乖覺了,她沒有把矛頭指向紀雁安讓紀永寧和紀母為難,她只是想扳倒宋憶。
由於吳詩媛的出現,讓紀雁安明白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劇情了,隨著自己性格行事的變化,很多劇情在潛移默化中變的她完全接不住招,這件事本來可以她辦完的,如今多了一個紀母,就多了很多變數。
“母親,昨夜女兒和宋憶一起去的廚房。當時是有藥在熬著,可我們誰也沒有去碰那個藥壺,其中宋憶還出去過給我拿點心隻留我一個人在屋裡來著,照這麽說,豈不是女兒下毒的機會更多?”紀雁安搖晃著紀母的胳膊,不惜把所有矛頭攬自己身上。
紀童安在下面聽著,恨不得上去撕爛紀雁安的嘴,可只能手裡捏著帕子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哭訴:“長姐的為人童安怎麽可能不清楚,只是妹妹沒想到,長姐會為了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人,把這樣大的罪名都往自己頭上扣。”
紀母也皺著眉頭,老夫人多麽不喜歡這些手段她不是不知道,可紀雁安都已經這麽說了,如果自己再不把這件事定出來一個結果,豈不是讓下人看了笑話?
紀雁安又何嘗不知道這其中厲害,可她怎麽可能放任紀母去審問宋憶?又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紀童安把髒水全都潑到宋憶身上?自己說過要護著宋憶,那就不能食言。
宋憶好端端站在那裡,聽這些聲音就像在聽一出荒唐的戲,她非戲中人,也想努力把紀雁安扯出來。可紀雁安夾在紀童安和紀母之間,是為了自己,宋憶不由得開始重新認識紀雁安。
紀雁安是從什麽時候變的?好像是那天自己把人救上來後,又好像是她帶著自己入宮後?宋憶一直在反問自己,卻記不起來到底是哪個瞬間改變了紀雁安。
這邊宋憶還陷入回憶的深海之中,紀雁安那邊還在和紀母據理力爭。紀母出於護著紀雁安的心理隻好吩咐:“此事疑點頗多,先將宋憶押入柴房禁足,改日再議。”
如此敷衍搪塞,是紀雁安沒有想到的,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紀母起身離開,又看著那些奴仆要去帶宋憶下去。
“你們輕點!”紀雁安知道自己扭轉不了局面,紀母骨子裡的不容反駁她是明白的,可看到奴仆下手不知道輕重,捆住宋憶就要帶走的時候,紀雁安還是忍不住喊出聲來。
宋憶麻木的被捆住,當繩索碰到背後的傷後,那一瞬間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宋憶不斷的告訴自己,忍。
她不是沒反抗過,剛剛來紀府第一年就在一次紀童安的欺負中反擊了,可是袖中的毒針和自己會武功的事情被發現,當天夜裡派來給自己搜尋證據的手下也被擒住,手下偽裝自己是刺客才算沒牽扯到宋憶身上。此後紀府的防衛更加嚴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