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煙呵呵一笑,任由顧兮幹什麽,若是自己還不想動的人,還沒有幾個可以動得來。“今天起,我便是百城顧城主的女兒。”
顧兮主動開口叮囑道。
林夏煙吊兒郎當的隨口應了幾聲,搶了顧兮面前剛端上來還沒來得及動的早膳便走了。
顧兮失笑,也不計較,開始端詳著手中的玉扇,想到了自己心中那個俏皮可愛的身影,不由得嘴角蕩開一絲笑意。
林夏煙輕手輕腳地走上樓來,見祝寧已經起身,正在綰發。
雖然祝寧給林夏煙和蘇覓挽發的時候還算熟練,可是不知怎的,到了她自己挽發就總有幾縷垂下來的細發,正在懊惱,卻看見鏡中反射出來林夏煙的身影。祝寧尷尬一笑,垂下了正在綰發的手。
林夏煙卻微微看癡了,直到祝寧叫她才回過神來。
她第一次開口誇人:“祝仙尊果真是天人之姿。”
祝寧聞言,手不自覺的撫摸上自己的臉龐,微微紅了臉:“夏煙便別打趣我了。”
林夏煙背過手去,幻化出一支白玉簪,走近她身旁,裝作從黃布袋中尋出來一樣,拿出了那支簡簡單單卻成色極好的白玉簪。
“你那怎麽還有支簪子?”祝寧頗為疑惑,端看這簪子是給女子綰發用的,可卻從未見她簪過。
林夏煙隻略略思索,便道:“方才我去找小二端早膳,看到一個賣簪子的小販在客棧歇腳,打算一會就走。我一眼便相中了這支白玉簪,便要了下來。原本以為用不著,可如今看來,你正適合這支簪子。”
祝寧接過簪子,點點頭,輕易便信了。原本就不怎麽懂這一行的她,又怎會知道此種成色的玉簪尋常小販根本不會有。
“可,這到底是你的東西,若不然,我將錢給你?”祝寧想起來林夏煙可是大反派,這簪子總不好白拿吧?於是便問道。
林夏煙無奈地搖搖頭:“我跟著你下山,一來是為了讓嶽清放下疑心,二來也是為了讓你放心點,咱們都師徒了,還用得著給錢嗎?”
祝寧看著林夏煙油嘴滑舌的嗎模樣,一撇嘴不再言語,她想自己用簪子綰起頭髮,卻動作笨拙。
林夏煙笑了笑,拿過簪子,站到她的身後,竟熟練地替她綰發。柔軟順滑的發絲不安分地拂過林夏煙的手,她強裝鎮定地繼續綰著,綰了個簡單的發髻,白玉簪便簪了上去。
這一次,祝寧發髻整齊,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順在背後,而那一支白玉的簪子則作了點綴。
“你竟還會綰發?”祝寧眼底劃過驚豔,之前在雲蒼山還要自己給她挽,祝寧本以為林夏煙不會挽發呢,沒想到居然是個隱藏的大佬?祝寧興致高漲地問道。
林夏煙聞言又是一笑,自己在妖界幾百年來,要不就是使個術法,要不就是自己綰,從來不願意假手他人,只是在雲蒼山的時候,為了逼蘇覓,才想讓祝寧給自己挽發的。
“我也不會自己給自己挽發。”林夏煙隨意扯了個慌,祝寧點點頭卻信了,想著說什麽,還沒開口,卻被林夏煙強行喂了一口菜。
“唔……咳咳……”祝寧被這突如其來的菜嗆得不行,林夏煙卻在旁邊笑的放肆。
“這便算是給你一個教訓,下次可不能裝睡了。”林夏煙還是端來一杯茶水給祝寧。她急急喝下去幾口,才算順下去。
祝寧被咳的臉色通紅,還要強裝冷靜,那副憨態可掬的樣子又要逗的林夏煙大笑,祝寧氣急敗壞地轉過身賭氣。
卻看到了一抹藍色的身影,原來是顧兮上了樓。顧兮的魅惑十足的小臉,也因為剛剛看到的一幕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祝寧滿臉尷尬,但還是有禮地問道:“這位姑娘,您可是來找人?”
剛剛站上來的顧兮整理了一下心情,帶著和善又疏離的笑:“我是百城顧城主的女兒名為顧兮,前段時間因探親的緣故,一直居住在雲蒼鎮,近日雲蒼鎮愈發不安全了,父親便緊著叫我回家。”
祝寧聽後點頭,卻還是疑惑:“那姑娘站在我們房前,可是有什麽事嗎?”
“我只是見二位是修者,便想鬥膽請求修者們能夠護送顧兮回家。”顧兮垂在耳畔的流蘇緩緩搖動,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仿佛刻在了骨子裡。
“這……”祝寧為難地看向林夏煙,雖然雲蒼鎮周圍的鬼魅也除的差不多了,但是難保有像昨夜的冤魂還隱藏在雲蒼鎮啊。
就在祝寧回頭看她的時候,顧兮也在用眼神暗示林夏煙,林夏煙沉吟片刻,就在她剛要說話的時候,客棧裡闖進來一個老婦人,老婦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直奔二樓的祝寧而來,拽著她那白色長裙便不撒手了。
“這位大姐,你有什麽事嗎?”祝寧覺得有些崩潰,這會不會是被碰瓷了??
第40章
老婦人看起來十分憔悴,一身的衣服因為跪在地上而變得髒兮兮的,淚水也糊了滿臉,只是這樣看起來並不會覺得多麽令人嫌棄,反而十分令人揪心。
祝寧看不下去了,也不管是不是碰瓷,蹲下身子將人扶了起來,拿出手帕給老婦人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您這是怎麽了?可有哪裡不舒服嗎?”祝寧雖然不是啥醫者,但總覺得能讓一個老婦人哭成這樣的,除了病痛沒啥了吧。
可是老婦人卻搖搖頭,指著昨晚那凶宅的方向,帶著恐懼:“我家住在那片林子……我兒子一直都是上山打獵為生,我們娘倆相依為命,誰知就在前些日子,我們家屋前總是擺著各種爛了的動物屍體,夜半總是有哭聲,折磨了我們半月有余啊……現在我兒已經躺在病榻之上,這家……要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