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之前顧兮領路過,這一次就不需要再去顧府,這一次下山不同於往常,三個人的行動都十分有目的,下了山便直接去坐船趕往小城。
小城距離雲蒼山不算很遠,但坐船就得花上一天,船停靠碼頭,許多人擠著要往上走,祝寧卻不著急,站在一旁看著他們都上船之後,才慢悠悠的往船上走,雲蒼鎮的百姓好像認出來了祝寧,有些欣喜:“仙尊此次又要下山遊歷嗎?蘇覓小姑娘也跟著呀……哎?這位是?”
問這話的是一位看起來五六十歲的大娘,大娘身材有些發福,但眉眼間依舊掩蓋不掉年輕時的美貌容顏,讓她看起來更添和善,大娘家裡似乎也是有些家底的,此次坐船,還包下了一個小船艙,招呼著祝寧三人進來。
原本就是雲蒼鎮百姓,祝寧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拉著自己的兩個徒弟便往裡走,船艙雖然小,但是布置的十分精致,應證了那句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話。
大娘一直看著祝寧,發自內心的感慨祝寧的容貌,這一番下來,倒是讓祝寧有了過年回家見親戚被誇獎時的尷尬和不知所措。
“仙尊此次是要去哪裡啊?”似乎大娘也誇累了,卻不想放過和祝寧交談的機會,自己添了一壺茶給祝寧三人倒上。
要去百妖閣的事情估計不少人知道,祝寧沒有必要藏著掖著,她大大方方的告訴大娘:“最近南方小城頻繁發生嬰孩失蹤一事,前些日子我到地方查探,據說是與當地一個百妖閣有關,百妖個閣主專門抓那些嬰孩給自己煉丹,不知道在研究些什麽。”
祝寧只是陳述語氣,卻把大娘嚇得夠嗆,她看了看睡在自己旁邊的孩子,怕極了:“我們這一次也是要去那邊小城探親的,怎麽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若是我知道,必不把孩子帶出來。”
顯然,大娘相信祝寧的話,已經由心底開始對那位要去拜訪的親戚不滿,祝寧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但那小城確有此事,她隻好委婉的建議:“要不然等下一個碼頭,你們邊先下船,待我去百妖閣那邊探探情況,收服妖怪,你們再回去?”
其實話說的這麽好聽,祝寧心裡對於能不能收服百妖閣的妖怪也沒底,但她是雲蒼山掌門,是人人心中的仙尊,在這種時候,越是不能退縮。
大娘面露苦澀:“仙尊常年待在山上可能不知道,這條水路隻通往南方小城,應該是沒有別的碼頭可以停靠了。”說罷,她拽了拽孩子身上披著的衣服,冬日水面破冰而行,卻比陸地上寒冷許多,四周的冰融化吸收周圍熱量,小孩子哪裡受得住,大娘將炭火點燃,透過小窗戶看向河面。
“不過仙尊所言極是,將小孩子抓去煉丹那樣的事情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我們便在隔壁的城先對付幾日,等待仙尊好消息?”大娘斟酌許久,還是決定保護自己的孩子為妙,同時將希望放到了祝寧身上,祝寧點點頭,雖然心裡的壓力也很大,但不能讓人心惶惶。
在船上沒有什麽吃食可以挑剔,簡單的包子成了一整天的飯,林夏煙和蘇覓並沒有長時間待在船艙裡,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船艙觀察著地形,倒是積極得很。
可等到祝寧看向蘇覓的時候,卻只能看到她對著一張符篆看了許久。
“覓兒,這符是你畫的嗎?”祝寧無聊,索性走出來刷一下師尊的存在感,蘇覓有些驚喜,連連點頭將符篆拿起來給祝寧看,那符篆看上去似乎是開陰陽眼的符,畫成的時候,也確實有金光一閃。
祝寧也不吝嗇,當即給予了肯定:“這道符畫的十分完美,要記住,畫符也是講究時間以及自己自身的狀態,一年之中有幾天是絕對不能畫符的,不僅會折損自己的修為,而且畫符沒有任何效力。”說著,祝寧就從黃布袋裡拿出了一本關於畫符的書,其實祝寧對於畫符也不是十分精湛,所以才隨身帶著這本書,但是沒想到居然還成了教材。
蘇覓喜出望外,在坐船這段十分無聊的期間,如果有書對於她來說也算一個不錯的消遣方式。
祝寧看著蘇覓發光的眼神,打心底覺得自己不行了,這小輩對於學習這麽熱衷,早晚趕超自己啊。
要是原主還在的話,估計師徒倆天天內卷,可如今是祝寧,就隻想鹹魚躺。
林夏煙原本就不是雲蒼山的,根本就不需要學習這些,她此刻小孩子身軀坐在船艙外面,百無聊賴的看著藍天白雲,時不時與小孩子玩鬧,最後把她們給欺負到哭著跑去找家長。
祝寧簡直要氣笑了,她跑過去拽著林夏煙的衣領便往船艙裡帶,拿起一個大包子便塞入林夏煙的嘴裡,自己來了一番說教:“雖然你此刻是小孩子的身體,但也不能欺負別人呀。我可不想自己堂堂一個掌門,還要拉下臉來去為你做的這些調皮搗蛋,事而道歉。”
祝寧叉著腰,哪有冰山氣息,就像教育自家小孩的美人一般,大娘在船艙外陪著自己的孩子玩,林夏煙委屈的指著船艙外:“那他們都一塊玩,師尊什麽時候陪陪我?”
祝寧黑著臉不搭話,索性也是任由林夏煙去了,這次在船艙上倒是氣氛輕松,蘇覓執著於畫符的書籍,林夏煙則執著於欺負小孩子,祝寧頭疼的看著面前的畫面,直到日落西山。
所以說行船要走一日才能到南方小城,但由於湖面結冰,船行駛的很慢,即便是天都要黑了,也距離小城有一段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