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林意順著裴松的力道往上滑,指尖輕點,“不好嗎?”
“不好。”裴松把人按住。
“我今早沒有通告。”
“我知道,”裴松說,“但是我有事。”
也沒等簡林意問,裴松自己交待,“我得去見個人。”
“誰?”
“我弟弟。”
“你弟弟?”
“嗯,”裴松點頭,“他說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姐姐,我去看看。”
“我覺得你不像是會被騙的人。”簡林意笑笑。
“我也覺得,”裴松揉了一把簡林意的臉,“所以我得去看看。”
“親我一下就放你走。”
裴松彎腰,照著簡林意的額頭落下一吻,“可以嗎?”
簡林意眯眼,“行吧,準你出去了。”
*
裴燁坐在咖啡廳靠落地窗那面兒,吸引了不少路過的年輕男女的目光,順帶幫著這家咖啡店拉了一波業績。
老板對此喜聞樂見,見這位顧客在等人,還貼心地給裴燁送了甜點。
而裴燁則是有些坐立不安。
今早母親給他下了最後通牒,裴松帶不回來那他也別回來了。
雖然裴燁並不在乎這位急性子母親的話,畢竟他媽媽能稍微勸著點,也不至於真不讓裴燁回去。
他主要是擔心裴松。
這時候店門的門鈴輕響,一個帶著口罩的女人進來,半長的發全被攏到腦後露出精致的眉眼,肩寬腿長比例優越,看著就不好接近。
裴松稍微掃了一眼,看見裴燁,抬手打了個招呼就往那邊走。
她拉開椅子坐下,把手上拿著的木盒放桌面上,也不廢話,“有照片嗎?”
上次在德紀見到裴燁,裴松就讓裴燁下次帶著證據來見她。
裴燁拿出一張信封遞給裴松,裴松接過拆開,掉出一張全家福,上面是兩個女人牽著兩個孩子,高一點的那個孩子還能看得出裴松的影子。
最有說服力的則是站在孩子後面長相帶點攻擊性的一個女人,裴松和她像了個七分。
“那是母親。”裴燁說。
他的姐姐和母親很像,這也是裴燁在麥唯的手機上一眼就能認出裴松的原因。
裴松摘下口罩,點了杯咖啡,沒作聲。
“你認識這個嗎?”
等裴松終於放下了相片,裴燁剛松了一口氣,裴松就出聲問道。
“什麽?”
裴松打開先前放在桌面上的木盒,裡面是一隻鐲子。
是原身之前送給安閔,後被裴松要回來的鐲子。
“認識。”裴燁說。
他微微扯開衣領,指尖挑出紅繩,帶出一塊玉石。
“你那玉鐲是母親留給你的,我這塊是我周歲時媽媽送的,是同一個玉種。”
裴燁沒說的是那玉鐲是留給裴家繼承人的,這話要是現在說出來,除了給裴松壓力之外也沒什麽大用處。
“我必須得跟著回去嗎?”裴松的話聽不出情緒。
“嗯,”裴燁不得不再次強調,“你需要考慮,你自身的安全,以及身邊的人,比如那位簡小姐的人身安全。”
裴家現在在開拓市場,內部動蕩,心有不軌的人多了去了,再怎麽防也防不住,這次是裴燁先找到了裴松,下次就不一定是誰了,把人放眼皮子底下看著最安全。
裴燁簡要概括了現在的情況,隻留待裴松自己選擇。
“多久?”
“兩年。”
不出意外的話,兩年的時間夠裴家穩定局勢了。
裴松盯著拉了一朵草葉的咖啡沫,指尖不自覺叩著桌面發出輕響。
這一動作在裴燁看來十分親切,因為他們的母親每次覺得煩躁但是還不能發作時就會做這個小動作。
這一塊的氛圍仿佛和咖啡廳其他地方隔絕了,裴松不出聲,裴燁看著裴松的手,也不出聲,心裡想的是這次能不能把裴松帶走。
俊男美女坐在這一塊兒跟個模特一樣,一動不帶動的。
裴松是真覺得煩。
她現在看裴燁就一股子火氣。
這狗血劇情怎麽就落她頭上了,剛哄到的老婆還沒焐熱就要分開,這種事稱不上喪盡天良也算得上喪心病狂。
雖然知道這火氣牽連到裴燁身上很沒道理,但是裴松並不打算控著自己的脾氣,撩起眼皮看這位名義上的弟弟時都帶著火星子。
“我他媽。”
“什麽?”裴燁一愣。
他似乎沒想到裴松會說這樣的話。
“我真服了。”裴松呼出一口悶氣,端著咖啡抿了一口。
裴燁感覺到自己姐姐的煩悶,倒是松了口氣,覺得這事十拿九穩,於是勸說,“你就當出國鍍了層金。”
“雖然現在不是很講究門當戶對,”裴燁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可一個好的家世和身份,總能讓你走得更踏實。”
茶杯被放下,茶水晃蕩,裴燁眉眼彎彎,“你說不是嗎,姐。”
裴松冷眼看著裴燁,嘴角勾起,“你說得對。”
裴燁謙虛低頭。
“但是我不愛聽。”裴松冷聲。
裴燁一愣。
“你沒談過戀愛吧。”裴松又喝了口咖啡,醇香的味道滿溢。
裴燁覺得自己受到了人身攻擊。
女人打眼一看這位弟弟的反應,輕笑,“難怪能說得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