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哲學的問題,尚清茴聽得不屑一笑。
有錢人都是瘋子,他們擁有常人夢寐以求的一切,於是有閑心去想東想西,有時間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還美其名曰探求生命的真諦,於是在探求的路上,瘋了。
平常人整日為了生計忙碌,哪裡有空去想這種破事。
想到這裡,尚清茴差點笑出了聲。
重生?如此荒謬的東西,還不如說是患了妄想症好了。
南宮瑾似乎發覺了尚清茴的不屑:“還有時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
你知道嗎,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兩個字,是“聽說”。
聽說世家小姐裡,就屬她們兩個鬧得最凶,連表面的和諧都不屑於去維持。
平日裡爭爭搶搶都還是小的,鬧得大了,一言不合擼起袖子上去就是開撕。
聽說兩人曾在某某家舉辦的宴會陽台角落裡摁著打架,衣服都被扯開了。
各種上手掐上嘴咬,口紅花了嫩白的肌膚上還全是紅印。
聽說兩人為了爭一件高定禮服在試衣間裡關起門來打得砰砰做響,一開門打完架的兩人都氣喘籲籲有氣無力的靠在角落坐著。
也不是沒人想過兩人會不會打出點什麽感情來,畢竟歡喜冤家這樣的戲碼大家都看爛了。
但又聽說,其中一個大家小姐對一個富家公子那是死心塌地,常常還以其未婚妻的身份自居,人們也就沒有再往“歡喜冤家打出感情”那方面想過了。
可惜,強強聯合的故事終究是少,人們更喜歡看的還是灰姑娘嫁進豪門的劇情。
富家小姐輸了,任憑她做得再多,使了再多的手段,不管她如何優秀完美,她還是徹徹底底的輸了。
輸了婚姻,輸了家世,還輸了驕傲。
她家破人亡,流落街頭,曾經的傲骨不允許她低頭。
……
“我南宮瑾以一己之力襲卷H城三大家,所有人都只能臣服在我的腳下!
華家名聲盡毀,豔門照、血脈不正的女兒,尚家的基業崩盤瓦解,用劣質材料造塑料工程,卞家斷尾求生,割讓餐飲業保求住宿業……
誰能鬥得過我?”
南宮瑾說到激動處面目猙獰青筋暴起,仿佛他所說的這些盡在他的眼前,他依舊是那個成功者。
尚清茴靜靜的聽著,沒有做聲。
“當時落到那步田地的你是怎麽做的你還記得嗎?”
“你也想殺了我,也想和我同歸於盡,呵呵,不自量力。”南宮瑾悠閑的扭了扭脖子。
“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但是我沒有……知道為什麽嗎?”
“哈哈,因為你的死對頭。”
尚清茴猛地撩起眼簾看向他。
南宮瑾也在看她,眼裡全是興奮嗜血。
“她讓我饒你一命,不讓我把你交上去……她怎麽說的來著……”
南宮瑾忽然靠了過來,眼睛死死的盯著尚清茴的眸子,一字一句的道,不放過尚清茴聽到他話時的任何一個表情。
“啊,她說,求求我,你還那麽年輕,那麽嬌嫩……還有大好的未來,怎麽可以在漆黑無天日的地方度過余生!
不管我想要什麽,她都可以給我……
你猜我要了什麽?”
尚清茴眼睛發紅,眼前被霧氣彌漫,她看不清南宮瑾布滿癲狂的眼睛,也不看清這世界其余的一切。
“嘿嘿,這就開始哭了?還沒到最讓人感動的地方呢。”南宮瑾的手如同冰冷的蛇信子,想替尚清茴撫去水珠。
她一揮手,一把甩開了南宮瑾的手。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很重,重得她自己的手腕都在隱隱發痛。
南宮瑾也不惱:“唔,以前,你可是求著我多看你一眼,現在碰一碰都不行了。”
尚清茴聽得惡心,緊抿住了紅唇,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恨不得撕爛他這張嘴。
南宮瑾靠回椅背上,繼續看著遠處的滾滾海面。
“我要什麽呢,我什麽都有了,只要我想,卞家的住宿業遲早都是我的……我更想要其他的東西。
更想要你們這些天之驕女,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卞映凝曾問過他,她上輩子的結局是什麽。
是一個很刺激,讓人腎上腺素急飆的結局。
南宮瑾說說頓頓,想到哪裡說到哪裡,最後都成了胡言亂語。
說得盡興後,南宮瑾拖著尚清茴下了車,拉著她和她並排的站到崖岸上,看著下方卷卷而來的海浪。
巨浪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拍打著底下礁石,濺起層層飛浪,看得人不禁心潮澎湧。
海邊很冷,尚清茴冷得身子都僵了,她身形瑟瑟發抖,不知道南宮瑾又發什麽瘋。
“你說死在海裡,是什麽感覺?”他問。
尚清茴牙齒都在打架,硬生生的隻擠出一句話:“神經病。”
聲音還是隨風散在了空中。
聽到這話的南宮瑾冷不丁的一副思索模樣。
想了良久,他好像終於想出來了什麽。
“這句話,在以前你想殺我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評價你的。”南宮瑾又陰蟄的笑了起來。
“但是我們不一樣,我相信我們不一樣,我和你不一樣。”
他不會是失敗者,這一世,他亦不會成為失敗者,他還有砝碼,而砝碼,此刻正握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