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寒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跟喬慕錦說了幾句話後, 回來對林珞珞說:“時間還早,去喝一杯嗎?錦書就叫慕錦自己帶她回去。”
“這不太好吧。”林珞珞知道她是為了自己才這麽提議的, 有些不好意思了。
“沒關系, ”雲寒拍拍她的背,“正好今天結束了一個工作,就當慶祝了。”
席靈玉開車過來,看到雲寒還在, 挑了下眉。
雲寒笑道:“去喝一杯。”
“不帶喬慕錦?”
“不帶。”雲寒上了車, 笑眯眯說, “有時候也要適當的擁有一點朋友之間的私人時間。”
對於這個說法不置可否, 席靈玉問:“去哪兒?”
“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
這家酒吧林珞珞之前也來過,老板是個挺有趣的女人。
店裡和上次來時差不多,冷冷清清, 只有一兩桌客人,在安靜地喝著酒。
這次沒有去吧台旁邊,雲寒選了個角落,跟老板打了聲招呼就過去了。
三個人在燈光微弱的角落喝著酒,雲寒問:“京都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姑且算是吧。”席靈玉雙腿交疊,十分悠閑,“爛攤子甩回給他們自己了。”
“恭喜解脫!”雲寒舉杯,跟她碰了一下。
席靈玉面帶微笑:“同喜。”
林珞珞坐在旁邊,一個人悶不吭聲地喝著酒,不知不覺已經兩杯下了肚,那邊兩人的話題也早從京都轉到了雲寒那個便宜大哥身上。
“所以說,男人就是一種簡單又愚蠢的生物。”雲寒總結道,“但是,這種既簡單又愚蠢的生物,卻格外團結。無論是違法還是亂紀,人家都能分工明確。”
席靈玉晃著酒杯,杯子裡的液體在燈光下晶瑩剔透:“沒有質量,所以只能靠數量取勝。”
一直聽著兩人的講話,伺機切入自己想說話題的林珞珞,覺得自己終於等到了切入的時機。
於是,林珞珞附和:“就連與他們無關的事情,也能抱起團來去逼別人做事。”
“看來珞珞也遇到過這種人啊。”雲寒說。
“嗯嗯!”林珞珞趕緊點頭,“我們辦公室那些人就是這樣!從二十幾歲的到四十幾歲的,都一樣!”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辭職的嗎?他們是做了什麽事嗎?”
“嗯嗯……嗯?!”林珞珞本來以為這句話是雲寒說的,但是點頭點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說這話的似乎不是坐在自己對面的雲寒,而是——
雲寒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人,笑問:“你已經知道了?”
席靈玉點了點頭。
林珞珞既驚訝又驚慌:“你怎麽知道的?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是岑岑擔心你,所以今天中午給我發的消息。”席靈玉說完,不給她機會,直接反問道,“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
新的酒送了過來,林珞珞端起來直接一口悶了,深吸一口氣,開始竹筒倒豆子一樣,語氣飛快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
說完之後,林珞珞低下頭,雙手緊緊攥著,放在雙腿上,閉上眼,等著“宣判”。
想象中的笑聲並沒有響起,林珞珞抬起頭髮現,無論是雲寒還是席靈玉,兩人的表情都十分認真嚴肅。
“你們……不覺得我只因為這件事就辭職很幼稚很衝動嗎?”
“當然不會。”雲寒說,“怎麽說呢,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不委屈自己向這些蠢貨屈服,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魄力做到的。”
“遠離自己不喜歡的環境,怎麽會是幼稚呢?一個員工連最基本的尊重他人都學不會的公司,也沒什麽好待的。”席靈玉說,“這樣的同事,今天可能只是因為自己的私心好奇去挖掘你的隱私,明天就可能為了利益侵佔你的勞動成果。”
“永遠不要高估了男人的底線。”雲寒似乎十分感慨。
林珞珞又喝了一杯,情緒開始有些亢奮:“可是我不理解,我的事情跟他們有半毛錢的關系嗎?他們為什麽這麽理直氣壯地做出這些事呢?以前席陽讓我惡心,是因為我們兩個有婚約在;後來張璿找人來威脅我,是因為她想幫萬雨萌搶席陽;龐子謙造謠我,也是為了給他的好兄弟出口氣……這些事都是有跡可循的,可是這些同事跟我有什麽關系?就算以後拿到了單子,他們作為前輩,公司肯定還是優先他們的,幹嘛非要扒著我一個實習生不放呢?”
越說越激動,說到後面,林珞珞直接站了起來,躬著身子,雙手撐在桌子上,帶著哭腔問對面的雲寒。
“雲姐,你說他們為什麽啊?”
說完,又跌坐回沙發上,撲到身邊人身上:“小姑姑,你說他們為什麽啊?探究別人的生活會讓他們的生活過得更好嗎?”
“當然不會。”雲寒說,“但是可以滿足他們齷齪的腦補。如果你過得比他們差,那麽他們會想‘看到沒,女人離了男人就是不行’;如果你過得比他們好,他們就一定要知道,你的錢是哪來的。”
林珞珞靠在席靈玉身上,眨巴眨巴眼,歪頭看著雲寒。
“如果你父母很有錢,他們會想‘要是能搞到這個女人,她家的錢就都是我的了’;如果你的父母沒有錢,他們會想‘這女的一定是被男的養著的’。”
“我知道他們是會這樣想,可是為什麽呢?”林珞珞不理解,“對於一個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人,他們為什麽能想到這麽多?家裡沒有鏡子照照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