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燈光落在了黎光沾滿血跡的蒼白臉頰上,她驚愕地抬眸,就與白軟軟對上了視線。
白軟軟動作微怔,面前的人臉上沾著點點紅色的血跡,落在蒼白虛弱的臉頰上猶如綻開的腥紅花朵,美的奪目驚心。
那雙盯著自己的眸子裡閃著灼灼的紅光,搖曳地閃躲著,隨後迅速垂下睫毛將情緒藏了起來,撇開頭,拉上了帽子。
季念趁著白軟軟恍神的期間,帶著黎光迅速地後退,不帶一分疑遲地離開。
白軟軟瞬間回神,想要再追上去,身後就傳來了白二二的聲音。
“別追了,軟軟,讓她們走吧。”白二二滿頭是血的出現在了樓下,旁邊還站著伍冰。
“為什麽?她們可是傷害了人類的吸血鬼啊。”白軟軟疑遲地盯著那兩道逐漸遠去消失在黑暗裡的身影,無奈地回頭,見白二二滿頭是血,才慌張地回身跑過去。
“她們傷人是有緣故的,並非無緣無故的殺人。”白二二捂著頭站起身,“果然一出門就會受傷,下個樓都能順著樓梯滾個好幾層。”
“二二姐,傷怎麽樣?嚴重嗎?”軟軟上下打量著白二二,尋找傷口。
“沒事,就是額頭撞破了一點,整個腦袋嗡嗡的,有點難受。”白二二擺手。
一旁的伍冰歎著氣,“順著樓梯滾了好幾層,但只是破了頭皮,都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白軟軟默了默,轉眸落到了一旁躺在遍地血泊屍海之中的顏瑗,神情複雜,“我想起最後昏迷前,是跟顏瑗一起,她穿了一條白裙子,進了廣場附近的庭院裡,我以為是伍冰,就跟過去了,沒想到她……”
白二二盯著地上的顏瑗點了點頭,“難怪,我說你在尋找吸血鬼時都格外警惕,怎麽會輕易在那種不見人的地方遭到襲擊,原來是她引你過去的。”
“不過,看顏瑗這個情況。”白二二走了過去,蹲下身檢查了一下顏瑗的傷口,“背脊被摔斷,喉嚨受傷,頭也有被震到,不過更嚴重的應該是精神方面,好像目前有些意識不清了。”
白軟軟垂眸,盯著顏瑗呆滯渙散的眸子,心情複雜到難以言喻,“把她交還給顏家吧,與顏家那邊交涉的事我來處理。”
白二二也松了一口氣,“不過你總算是成功回來了,可以把家主的位置交還給你了,但是那兩個吸血鬼你不要輕易招惹,她們對你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白軟軟疑惑,視線不自覺地飄向了那兩人離開的方向,微微發愣。
剛才那個戴著帽子的吸血鬼的模樣,她覺得好眼熟,無比的親切熟悉,一點想傷害她的欲望都沒有。
隱隱散發出紅光的眸子像夜晚月色下盛開的彼岸花,妖冶又美豔。
白軟軟瞬間回神,甩了甩腦袋,目光堅定。
就算再好看,那也是個吸血鬼,是不同立場的種族,不能輕易放下戒心。
這場鬧劇,最後由白家收了尾。
白軟軟將顏瑗送回到了顏家,由於顏瑗背脊斷裂,下半身幾乎無法再行走,精神也受到了重創,余生可能在病榻上度過了。
顏家得知是吸血鬼所為,但白家又不說明到底是哪個吸血鬼,於是暴怒地將錯誤歸結給了白家,兩家關系徹底斷裂,但沒有繼承人的顏家也只有逐漸沒落的道路。
白軟軟繼位之後,整頓了一下整個白家,將周圍的獵人以及吸血鬼全都管理了一番。
等重新閑下來,也過去了將近半個月。
而她失憶之間的事,只能聽白二二大致描述了一點她們所知道的。
比如她是靠一個吸血鬼的力量而暫時以魂魄的狀態存活,比如她跟那個吸血鬼似乎關系很好,吸血鬼保護了她。
又比如她失憶期間與那個吸血鬼生成了血契。
白軟軟坐在鏡子前,盯著自己脖子一側的印記,有些無奈地抓撓了一下,感到煩躁。
“每天出門,面對底下的人都得小心地把這個遮起來,這要是讓底下的人知道我跟吸血鬼有血契,不得對我起質疑。”
一旁看書的白二二悠閑地靠在沙發上,端著伍冰遞過來的茶水,淡笑著,“那你去找那個吸血鬼解除血契不就好了。”
“想必對方也不願意跟你一個獵人有血契吧。”
白軟軟皺眉,掃了一眼鏡子裡的脖頸,氣勢洶洶,“必定是那個吸血鬼趁著我失憶誘騙我定下血契。”
白二二坐在一旁,無情地拆穿她,“吸血鬼跟你血契又沒什麽好處,反正你都是會失憶的,以我看你們當時的相處模式,你主動搞的血契還差不多。”
伍冰在一旁很配合的附和,“沒錯啊,你當時管黎光小姐,叫黎姐姐呢,可親熱了。”
白軟軟憤憤回頭,“你們別說了,我那只是失憶而已,我最討厭吸血鬼了!”
“你們兩個也是,為什麽還幫著那吸血鬼說話啊,她們可是敵對方。”
白二二平靜地撫了撫茶蓋,“我們獵人也不是所有吸血鬼都殺,如果只是以人類方式生活在城市,並無襲擊人的可能性,還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我在位時,可是一直都是這個方針的。”
“而且……”白二二的視線略微一頓,“那兩位也不是普通吸血鬼,居住在城市的貴族,如今是少之又少了,她們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真要想殺人,我們也很難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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