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軟軟驚豔地睜大的眼睛,打量著這個美好安靜的漂亮姐姐。
她赤著腳坐在地上,單薄的身體縮在寬松的黑色薄衫裡,領口微敞,袖口往上卷了幾分,露出一小截白淨的手臂,纖細修長的手指帶著像是能夠在鋼琴鍵上起舞的氣質,卻把遊戲手柄摁的啪啪作響,要敲碎一般用力。
潔白的牙齒微微有些尖銳,一側咬著朱紅飽滿的唇,從齒縫之中依稀聽出破碎的幾個字,帶著些許不爽的狠意:“……這破遊戲。”
第一眼的濾鏡加成,讓白軟軟自覺地無視了她那句不符合氣質的話,呆呆地欣賞著這位十分好看,卻完全不多看她一眼的漂亮姐姐。
屋子裡安靜了好一會,只聽得到手柄按鍵在敲擊之下發出的悲慘聲音,除此之外,靜的好似一個人也沒有。
在屏幕終於閃亮一下,顯示了通關字樣之後,那雙始終盯著屏幕的清冷眼眸,忽地目光一斜,跟直勾勾盯著她的白軟軟對上了視線。
“你怎麽還沒走?”
被無視了半天,終於正視了她一眼,白軟軟眼角迅速升起欣喜,眉梢帶笑,十分乖巧,“我不記得自己從哪裡來了,也不知道也該去哪,隻想起來了自己叫白軟軟,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黎光。”她一邊回應著,一邊放下了手柄,然後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
黑色薄衫下面搭配的也是一條相當休閑的長褲,褲腿很松,料子軟軟地垂在了黎光白淨的腳裸,整個一身都是相當慵懶頹廢的搭配,她伸完懶腰之後,轉過身,腳步輕盈地就往門口走了去。
“這麽晚了,你還要去哪啊?”白軟軟立即站起身,跟了過去。
黎光不語地走到了門口,然後唰地擰開了客廳的房門,外面的月光瞬間灑落到了她身上,吹過走廊的風卷起了她幾縷黑色的長發,映著月光的臉頰微微轉過來,漂亮精致的讓人讚歎。
然而這張臉頰的主人卻只是懶懶地往門口一靠,手指往外一指,很是涼薄地道:“我要睡覺了,你是不是該從我家出去了?”
白軟軟頓了一下,瞬間從欣賞美貌的恍惚狀態清醒了過來。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冷清清涼颼颼的夜,又看了看門口的黎光,嘴角迅速下彎,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我都已經是孤魂野鬼這麽可憐了,你能收留我一晚嗎?”
黎光微揚下巴,如夜般清冷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白軟軟:“像你這樣不願意待在外面的魂,只是一晚就肯走?”
被戳破了小心思,白軟軟努力地保證道:“我看我好像能摸到東西的樣子,我可以給你洗衣做飯當回報的!”
黎光沉默。
白軟軟:我會把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你就當做了個家政保姆?
黎光:我習慣了一個人,不喜歡吵鬧。
白軟軟:我保證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會安安靜靜的。
見黎光還是沉默著不肯松口,視線轉向門外,似乎沒有商量的余地。
白軟軟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可憐,道:“我還沒從我死了的事實裡緩過來,正常人哪想睡大街,所以就隻住一小段時間,等我想起了我是怎麽死的,我就會走,你就看在我可憐的份上,當我是個小寵物,讓我待在屋子的角落裡也好。”
白軟軟像朵焉了的小花一樣,一臉期望地盯著黎光,眸子裡霧裡朦朧的,映著落進來的月光,看上去可憐又乖巧。
黎光沉默幾秒,面帶幾分無奈地拉上了房門,“那行吧,就當是養了個寵物,不要打擾到我。”
白軟軟興奮地握緊了拳頭,“不會噠!我保證會安安靜靜的像空氣一樣,絕對不打擾到你。”
黎光冷淡地斜睨了她一眼,就轉身往屋子裡的浴室那邊走去。
確定不會被對方突然反悔趕出去之後,白軟軟放松了很多,環顧了一眼四周黑漆漆的屋子,朝著浴室那邊喊了一聲:“我能開燈嗎?客廳太黑了。”
浴室裡窸窸窣窣的聲音裡夾雜著黎光一聲不冷不淡的“嗯”,算是回應。
白軟軟便歡快地跑去尋找了燈的開關,啪地一聲打開的瞬間,她愣了愣。
這個屋子裡很亂,亂中又帶著一絲整齊。
比如書架上的書都堆放到了地上,分類整齊,比如衣服都搭在了沙發上,外套上衣褲子倒是好好的分開放了,又比如餐桌上一堆要洗的碗,可碗裡什麽都沒有,只是落滿的灰。
整個屋子裡都充斥著一股馬上要收拾,預備工作做到一半,卻遲遲未動的頹廢感覺。
“黎姐姐,屋子需要我幫忙收拾一下嗎?”白軟軟又轉頭朝著浴室喊了一聲。
浴室裡沒有回應聲,只有剛剛擰開一點水龍頭滴滴答答的聲響。
黎光站在鏡子前,微微垂著眼眸,幾縷沾水的發絲從臉頰一側垂落,她沉默地盯著手機,指尖從屏幕上劃過。
[如何飼養撿回來的寵物?]
[答:讓新寵物熟悉環境,給寵物吃飯,洗澡,如果是流浪的小寵物,可以陪在它身邊,撫慰它脆弱的小心靈,迅速培養感情。]
黎光轉頭,外面已經響起了白軟軟在收拾東西的聲音,熟悉環境這點上,完全沒必要。
吃飯的話……
黎光略微歪頭,眨了眨疑惑的冷眸。
魂好像不需要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