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她舍不得吃的糖果。
女孩穿著一身粉色的公主裙,滿身泥濘,衣裙上沾滿了泥土。
臉上身上無一不是。
唯有那雙眼睛清澈明朗,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突然,天空中下起了瓢潑大雨,霧消散了些。
她抬頭看了眼遠處,迷霧撥開前方是一眼望不盡的森林。
四周寂靜極了,偶爾林子裡會傳來幾聲動物的叫聲。
遠遠的,叫人聽不真切,但也知道這不是家養小動物能發出的叫聲。
她瑟縮退後了幾步,卻在這時畫面突轉,女孩從地面掉了下去。
“不要——”
無窮盡的墜落感和真實感,讓顏萱從噩夢中驚醒,整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緊緊捂住胸口心口處。
剛剛陷入睡眠的宋相思聽到聲音立馬將房間燈打開。
“小萱,小萱?”
宋相思垂著眸望著顏萱,左手抱著她右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安撫她:“是噩夢,醒了就好了,別怕別怕。”
顏萱還能感受到那種心悸和墜落感。
她知道,那底下是一個很深很深的洞。
是獵人用來捕獵做的陷阱。
人掉下去很大幾率不會生還。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這樣的夢了。
驚嚇讓顏萱久久不能回神,隻捂著胸口用力地呼吸著。
她腦子裡全是女孩躺在洞穴裡一遍又一遍呼救的場景。
渾身泥濘,聲音嘶啞,卻依舊在努力求生。
“你怎麽在這兒?”
回過神後,顏萱依舊記得自己還在生宋相思的悶氣。
“小萱,次臥太冷了。”
顏萱偏頭對上宋相思的目光。
她都知道,但是卻不解釋。
以前她會覺得宋相思溫柔包容,可是現在她發現宋相思也並非沒有情緒。
就像現在如果沒事瞞她,那就直接罵她無理取鬧好了,如果有事,那為什麽不直接同她說?
她不喜歡別人對她撒謊。
可對方是宋相思。
是她喜歡的人。
所以更期待她對自己能夠更坦誠一些。
之後的顏萱再無睡意,起身去廚房接了杯水,準備在客廳坐會兒。
腦海中不斷浮現方才的夢境。
這樣的夢,顏萱做過很多次。
說是夢境其實也不過只是一遍遍想起小時候發生的事兒。
她在那個洞裡待了兩天兩夜,直到奄奄一息時才被救了出來。
從那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她總會在睡夢中夢見那時的場景。
但和宋相思在一起後,這些噩夢都消失了。
兩年來,這樣的夢她一次都沒有做過。
顏萱也不知其中道理,隻覺得煩悶。
從餐廳酒台上取了瓶酒和高腳杯,拿到客廳後打開。
她倒不至於將自己灌醉,只是寄托於酒,希望能消散一些煩悶。
剛打開紅酒,宋相思也從臥室走了出來。
“一起喝吧。”
顏萱沒回聲,宋相思又拿了瓶酒過來打開,放在茶幾上。
“怎麽不回你自己家喝,昨天不是喝得挺起勁的嗎?”
顏萱喝了口酒,語氣不太好。
她現在心裡憋得慌,是什麽事兒讓宋相思緘默不言。
很重要?比她重要?
還是說真是放在首位的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顏萱心緊了緊,比昨日心疼宋相思醉酒時的那種疼痛更重。
宋相思抿了抿唇,低聲道:“別生氣了,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顏萱心中的煩悶一點沒少,因為夢境又因為宋相思的不坦誠。
“你早上不是問我最討厭什麽嗎?我說錯了,不是撒謊。”
宋相思倏然抬頭:“那是什麽?”
然而顏萱卻沒再說了,而是偏過身子在茶幾底下摸了摸。
“找到了。”
一個骰子穩穩地出現在她的掌心。
“我們來玩遊戲吧,就這個,誰點數小就要回答對方一個問題。”
宋相思望著顏萱手中的骰子,明白她心中所想。
“要不然你還是回去喝酒吧。”
要不是真生氣,顏萱也不會將什麽你家我家分得這麽清楚。
只是宋相思遲遲不肯坦誠,讓顏萱一肚子火無處撒。
“我走了誰陪你玩遊戲。”宋相思從她掌心拿過骰子。
坐到長沙發的另一邊,兩人相對而坐。
“我扔了。”
“為什麽你先扔。”顏萱不依,又將骰子給搶了回來。
宋相思也沒和她計較:“那你先來。”
“哦天啊,竟然是一點。”
聽到宋相思幸災樂禍的聲音,顏萱:“……”
何必事事搶第一。
還真扔了個一。
而宋相思也恰好扔了個兩點。
顏萱:“……”
“問吧。”
“將你剛剛說的話說完。”宋相思往顏萱身旁挪了挪,想近些聽她回答。
雖然心有不甘,但也願賭服輸。
顏萱歎了口氣,想起這些年來不曾向人提起過的往事。
“在來到顏家之前,其實有另外一家人戶收養過我,我在那裡待了兩年。”
顏萱五歲的時候家裡人外出旅遊半路出了車禍,留下她一人,父母的遺產被搜刮完後,親戚將她扔到了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