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我說你說特別的對,糥糯要聽媽媽的話”
“嗯”
江糥糯乖巧的點頭應到。
江予初現在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她的心情:憋屈。
夏以柔眼中江予初情緒的一系列變化是這樣的:得到認可的喜悅、迷茫、恍然大悟,然後是委屈。
特別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狗狗。
她不由想到:她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每次面對江予初時她所表現出來的前所未有的惡意都是不受控制的。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試著與江予初和解,但是她好像始終跨不過心裡的那道檻,無論她如何嘗試著邁出門檻,最後的結果總是失敗而歸。
她好像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寬宏豁達。
要論來到這個世界後哪些事是最頻繁的發生在江予初身上的話,那一定是生悶氣了。
江予初現在有比任何時刻都強的欲望和夏以柔說清楚,她不是原身!她不是畜生!原身才是!她是根正苗紅的三好青年啊!
她不說自己有多善良吧,起碼也從沒做過什麽壞事。
她沉默的吃著面,心裡的戲唱的有聲有色。
唉,畜生就畜生吧!
做人好難,做江予初更難。
可是她有點不甘心。
江予初食不知味,雖然知道這樣做沒有意義,但是她還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誠意。
“我…人都是會變的,我承認以前我就是個畜生,可是…可是我真的開始改變了,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沒有別的惡意。”
她這應該不算罵自己,她罵的是原身,雖然她這樣說不一定有用,但是決心是一定要表的,有沒有用再說。
她不期望能得到夏以柔的回答,她只希望夏以柔能知道。
“好”
出乎意料的是,夏以柔回應了。
江予初難以置信的看向她,滿臉不可思議。
此刻,江予初心情複雜,既為夏以柔能選擇相信她而感到開心,又為夏以柔輕易選擇相信她而感到鬱悶。
夏以柔她就這麽容易相信別人的嗎?她真的不怕再次被騙嗎?
原主這麽垃圾的一個人你怎麽可以選擇原諒她,江予初越想越發覺得夏以柔性子太軟了。
她得出了結論:夏以柔這個女人有點傻,心太軟了。
要是她是夏以柔的話,她一定不會原諒江予初的,她見她一次打一次。
等等,江糥糯的性格將來不會也和夏以柔這個女人一樣吧,那將來江糥糯豈不是很容易就被人騙去了。絕對不行,她要把希望扼殺在搖籃裡。
江予初越想越離譜,她發散的思維沒有想到的是,無論怎樣,前提條件早已變了,她操心的那些完全已經不可能發生了,她不是‘江予初’,她是江予初。夏以柔也有自己的評判標準。
一旦思緒繞進了死胡同,就不好出來了。
夏以柔不知道江予初想到了什麽,看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怒其不爭?
她好像越來越看不懂江予初了。
“你不怕我騙你嗎?”
想了想,江予初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夏以柔輕笑了一下,原來是因為這個,她直視江予初的眼睛,眼神真摯的問道:
“那你會騙我嗎?”
夏以柔承認,她在賭,賭江予初開始變了,賭注是她二十八年來僅剩的勇氣,輸則滿盤皆輸,但是她願意賭,既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江糥糯,她不希望江糥糯有一個有嚴重心理問題的媽媽,她也不希望自己一直被過去的生活所困擾。
解鈴還須系鈴人,這是她的心理醫生和她說的。
“當然不會”
江予初急急的保證道,生怕夏以柔不信。
“我發誓”
“不用了”
江予初不管不顧的說著:“如果我將來再次傷害你,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這輩子孤苦伶仃、窮困潦倒、下半生不得安寧……”
“可以了”
“你不用這樣的”
“好”
江予初乖乖的閉上了嘴,她在心裡想到:離夏以柔又近了一步啊。
吃完面的江予初開開心心的站起來想去櫃台結帳。
“等一下”
夏以柔說著從兜裡拿出一百塊錢遞給江予初。
“我和糥糯的”
“不用了,你上次給我的一百塊錢還沒用完呢。”
“你看我像傻子嗎?”
夏以柔要被江予初氣笑了,同一個借口用兩次。
“難道你不是嗎?”
江予初耍完嘴皮子就溜去結帳了。
她這人就是典型的得寸進尺,得了便宜還賣乖。
江予初就是個幼稚鬼,不要和她計較。夏以柔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一共多少錢?”
“一碗雞湯蝦丸面五十元,一共一百五十元”
江予初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多少?”
“一共一百五十元”
江予初合理懷疑曹蘭芬在殺豬,想黑她。
不是說她舍不得花這個錢,而是曹蘭芬明顯在宰她。
不是,她看起來像是冤大頭的樣子嗎?她看起來像很不聰明的樣子嗎?她看起來像好欺負的樣子嗎?
“您確定?你這面裡面就一些青菜、三顆蝦丸和面,怎麽,你這面是特別不同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