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知言說:“朋友訂的。”
趙意昀思路一下子開闊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今天是你生日?”
鬱知言看著她輕輕笑了下:“是啊。”
趙意昀張了張嘴唇。
鬱知言還在笑:“你這是什麽表情?”
趙意昀說:“覺得巧啊。”
鬱知言:“怎麽呢?”
“想送你東西正好趕上你生日,這還不巧?”
鬱知言點了下頭:“那是挺巧。”
趙意昀喉嚨有些癢,她清了清嗓子,又道:“你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不說你不是也送了禮物嗎?”
“生日禮物當然要再特別點,”趙意昀原本還覺得圍巾不錯,此刻隻覺得它渾身上下都寫著“不夠格”三個字,然後她又想起來一件事,“你生日就在家裡過嗎?”
鬱知言頷首。
趙意昀哦了下,她拿起手機看了眼,快下午四點,又說:“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擾你跟家裡人吃飯。”
鬱知言說:“就我一個人。”
趙意昀迷惑:“不跟家裡人過嗎?”
鬱知言搖頭。
趙意昀又想起她不是本地人,大約親人都不在這裡,再開口:“那朋友呢?”
鬱知言:“我沒過生日的習慣。”
趙意昀恍然:“我也沒有。”
她看著鬱知言把蛋糕放進冰箱裡,而後動作利落的從廚房拿出兩杯水,一杯給自己,另一杯……
趙意昀捧著杯子,空氣中聞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甜味兒,她看著鬱知言掌心握著的杯子,問:“怎麽喝起了感冒藥?”
鬱知言抿了一口,紅唇水潤,她輕聲:“回來才發現你說的對。”
趙意昀:“啊?”
鬱知言語調淡淡:“喝了酒確實容易感冒。”
難怪她聲音比平時沙啞。
“只是感冒嗎?”趙意昀起身,掌心覆在她額頭上,燙得燒手,然後她又碰了碰鬱知言的手指,溫度隻高不低,她驚呼:“你好燙。”
難怪剛剛被她捏過的地方會覺得熱。
鬱知言任由著她對進行一系列的手動探溫,肯定她的話:“是有點燙,問題不大。”
“這還叫有點?”趙意昀皺眉:“你家有退燒藥沒?”
“剛搬來不久,還沒準備。”
趙意昀眉頭又擰了起來:“你待會兒有事嗎?”
鬱知言說:“沒有。”
趙意昀不由分說:“走!”
說完趙意昀便拉著鬱知言從家出來上了出租車,跟司機說了去醫院,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鬱知言身上。做完這些,她發現身旁的鬱知言居然在看著她笑。
趙意昀瞪了眼:“笑什麽笑。”
鬱知言看著身上嚴絲合縫蓋著的外套,“你好可愛啊。”
然後伸手又捏了捏她的臉。
興許因為感冒的緣故,鬱知言聲音啞啞的,自帶一股媚而不自知的語調,趙意昀完全頂不住。
她把臉轉向前方,聲音硬邦邦的:“捏什麽捏,你還小?”
鬱知言除了聲音,狀態絲毫看不出感著冒發著燒,她挑著細眉:“嗯?我不是三歲嗎。”
趙意昀拿她沒轍:“行行行。”說完,她又盯著鬱知言的臉龐,問:“難受嗎?”
鬱知言下巴微抬,表情看起來倒是挺平靜,語氣也平穩:“難受不難受有關系?”
“不難受最好,難受就看醫生唄。”
這話一出,趙意昀忽然覺得自己在說廢話。
鬱知言倒很樂意接茬:“還有呢?”
“還有什麽?”
“除了看醫生。”
趙意昀:“打針吃藥。”
鬱知言:“除了打針吃藥。”
這樣的對話有什麽意義嗎?答案是沒有。
但趙意昀莫名就接得很開心,她忍笑:“那還能怎麽辦?我哄你開心?”
“好啊。”
到醫院已經是二十分鍾後的事情,在一樓大廳掛了號,趙意昀趕緊帶著人上三樓門診。
這個點已經沒什麽人,很快就排到鬱知言。
整個過程也就幾分鍾,趙意昀在科室外面的長椅上坐著,眼睛時不時的朝門口看去,門口是玻璃製的,可不論她怎麽找角度,就是看不見鬱知言的身影。
趙意昀有點急。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有這樣焦慮的情緒。
直到鬱知言推開門出來,她忙起身,問:“醫生怎麽說?”
鬱知言說:“Doctor.”
“……”
趙意昀花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好一陣無語:“你還有功夫開玩笑?”
鬱知言眼睛像是一顆清亮的寶石珠子,蘊著笑意,今天第三次說:“意昀,你好可愛啊。”
可愛個鬼。
趙意昀瞪她。
然後又被鬱知言捏了捏她的臉頰。
“沒什麽問題,就是有點燒,輸液就行了。”
聞言她心口驀地松快了些,但很快又被鬱知言的聲音給吊了起來,只聽她問:“為什麽這麽緊張我?”
趙意昀聳肩:“我哪有?”
鬱知言看著她不說話。
“…好吧,我是緊張你啊,”趙意昀承認得倒也爽快,她說:“那晚你不幫我擋酒也不會感冒,算起來也是我的責任,我擔心你不是很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