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別過臉, 魏疏扶著牆就這麽走上來, 走得很慢,走得喘著氣, 這麽一摔讓她渾身發疼,鈍痛和暈眩幾乎讓眼皮睜開都顯得費勁。
她站在喻渝面前,低下頭,染了血的頭髮一縷縷纏在一起, 像是兩個人早已經密不可分的命運。
“是你追我。”
她沒區分誰是誰, 在她眼裡都是喻泱。
看向喻渝的眼神沒有憎惡,平靜得像是剛才推人下樓的動作不是這個喻泱做的一樣。
漂亮的臉蛋染上了血,像是玫瑰灑在冬雪上,反而更冷, 更豔,更讓人膽顫心驚。
說完魏疏轉身又走下去,階梯好像無限延長, 變得漫無邊際。
喻泱記憶裡的魏疏壓根沒這麽脆弱的時候,她走路向來儀態很好看,喻渝知到喻泱都做過什麽。
會看著魏疏的背影,比一個擁抱的動作。
什麽魏疏腰好細啊魏疏腿好長魏疏怎麽怎麽怎麽。
喜歡是毒藥。
喜歡會讓人失去甚至,否定自己,毫無安全感可言。
為什麽要喜歡魏疏呢。
她不明白。
可惜喻泱也不知到她的存在,這個主人格膽小怯懦,一丁點的自我懷疑都能讓她陷入沉睡。
好像夢都是美夢,她願意不複醒一般。
喻渝收回目光,頭也不回地走上樓。
周小鵑在家等孩子回來,發現喻渝是一個人進來的,忍不住問了一句:“小魏呢?”
喻渝自己也瘸著腿腫著臉,“死了。”
周小鵑臉都白了,喻渝是什麽樣的個性她再清楚不過,小學的時候跟男孩打都是往死裡打的個性,小學一年級能跟五年級的男孩約架,自己頭髮都少了一撮也要把人肉咬一口。
但是喻泱的身體經不起這種劇烈運動,所以常常發燒,三天兩頭請假。
“你倆吵架了?你怎麽回事啊,人魏疏好心送……”
“她根本沒好心!”
喻渝轉身吼了一句,扯的傷口疼,她嘖了一聲,“您別管了。”
周小鵑:“你別傷了人家心,還有你這傷不能沾水,別去衝澡了先擦擦。”
大人喋喋不休只會讓喻渝更煩,她砰地一聲關上門,卻發現自己還穿著魏疏的衣服。
衣服被丟到了一邊,她覺得自己不喜歡魏疏,哪怕喻泱那麽喜歡魏疏也能影響到她。
可是現在出來的是她,那喜不喜歡都無所謂了。
但就算我不喜歡魏疏,她也不能跟別人在一起,死了的話另說。
我的就是我的我不要了還是我的。
可是她翻來覆去到凌晨也沒能睡著,總感覺少了點什麽,最後又撿起凳子上的外套,抱在了懷裡。
熟悉的氣味安撫了她躁動的情緒,睡得沉沉。
而魏疏一夜沒睡,下了樓梯她自知開車也開不了打了車去了醫院。
連帶著拍片子包傷口的折騰到凌晨三點多,醫生建議住院,她想著大半夜的,也就算了。
早上起來被曹美旎的視頻電話叫醒。
曹美旎坐飛機早就到家,這會兒在吃早飯,給魏疏顯擺自己親媽的早飯盛宴,結果就看到魏疏包著頭的樣子。
“臥槽,你怎了!我聽說喻泱跟人打架怎的你也上場了?”
曹美旎下飛機有信號的時候聽杜梅元說的。
“沒。”
魏疏冷冷淡淡,她頭暈得很,還躺在病床上,“沒事我掛了。”
“你在哪啊魏疏,這看著也不像是喻泱家?……草啊在醫院?”
“你去過喻泱家?”
魏疏范圍。
曹美旎我去一聲,“你倆真是絕配,酸都是一個方式。”
“屁咧,你們學校宿舍還沒關吧,我猜你不想回家,你這樣到底怎麽弄的……”
魏疏沉默。
曹美旎:“不會你也被喻泱打了吧?”
看魏疏的樣曹美旎就知到自己猜對了,“喻泱這小個子可以啊,跳起來打啊?還能把你打成這樣真狠,我是不信你會綠她。你那個女同學也沒喻泱漂亮啊……”
她自己嘰裡呱啦講了一堆,最後唉了
一聲,喝了一碗玉米糊,“喻泱太辣了太能吃醋了和你不太……”
魏疏:“我自己摔的。”
曹美旎欸了好幾聲,“我才不信,唉你過年不回家啊?”
魏疏:“過幾天再吧 。”
曹美旎哦了一聲,“你學校宿舍不是明天關?唉你這情況住院也很可憐要不是我回家了我不然我陪你。”
魏疏聽曹美旎講了一大堆,“等你來我都涼了。”
曹美旎嘖嘖兩聲,“唉可憐的,不過你也有對象,怕啥。”
魏疏沒再說話,她掛了視頻,頭疼欲裂,一覺睡到天黑,夢裡都是喻泱帶著恨的眼神。
我做錯了嗎?
她不知到,饒是她看著比同齡人穩重很多,但是在感情方面也是第一次開始。愛情跟學習不一樣,沒那麽多的技巧可言,花言巧語的一輩子太難得,她爸媽那樣的都堅持不了二十年。
喻泱像是一團火,帶著奮不顧身的渴望來點染魏疏。
她成功了,可是她不是真的一團火焰,是演出到具的那種幕布火,看著滾燙無比,熊熊燃燒地像是飛蛾撲火。
實際上靠近冰冷,而且很容易被撲滅。
她只是給魏疏嘗到了一點甜頭,像是一杓香油裹著一根火柴灑在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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