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開荷拿鉗子開了一顆堅果,遞給魏疏。
“這個很正常,談戀愛都這樣,你多談幾個也就知到了。”
虞開荷的頭髮在腦後松松散散地扎著,“你爸經常不著家,反正我也管不著。”
“我當初……”
可能是跟女兒說也很不好意思,虞開荷雖然有那種跟人私奔的勇氣 ,但骨子裡還是有點內斂。
倒是喻泱的媽媽周小鵑像一團真正的火。
“大人的事,不是離婚就那麽簡單的。”
虞開荷突然哦了一聲,“你是不是怕我和你爸離婚你就沒辦法繼承你爸的家產?疏囡你放心,媽給你保證,你爸在外面也搞不出來崽來,順位繼承人就是你。”
魏疏:“……”
“爸是你的初戀?”
虞開荷點頭。
“你之前不是問過一次,說了不後悔。”
她喝了一口牛奶,一方面又覺得大半夜喝這個太罪過,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我隻談一個。”
魏疏認真地說。
她壓著一本練習冊,虞開荷看著她邊說話還能寫選擇題,懷疑她是亂選的。
“你還小,以後都說不定呢。”
“安全感這種不是一個人的事,對方的心態也是原因。”
虞開荷轉著椅子,魏疏的房間空空蕩蕩,都沒什麽個人愛好的物品。
她當初給布置的全粉紅也沒讓魏疏尷尬,反而繼續這麽空蕩蕩的粉紅。
這孩
子,好像真的沒什麽特喜歡的。
現在好像有了。
這種認真的表情讓虞開荷眉心一豎痕,很怕魏疏性格裡帶癡。
“搞對象累了就放手。”
她不知到別人的媽是不是在女兒青春期的時候做疏導,但虞開荷沒有一樁好的婚姻。
和父母關系也曾經降到冰點,做媽做得一塌糊塗。
難免不知所措。
“那你呢?如果不為了……其他的,你會和爸離婚麽?”
魏疏這十來年還是覺得父母的感情特別奇怪,她自己在這方面唯一的竅開在喻泱身上。
很難體會父母反反覆複吵架又分不開的樣子。
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隔了很久,虞開荷才說:“不會。”
魏疏問為什麽。
虞開荷別過臉,“我憑什麽要離了讓他快活。”
她一邊說眼淚又掉下來,魏疏抽了張紙遞過去,虞開荷啞著嗓子:“你媽媽我,不甘心。”
魏疏的問題虞開荷還是沒能解答。
在送走虞開荷後,魏疏陷入了漫長的思考。
不甘心。
喻泱要和她離婚她也不甘心的。
可是讓喻泱沒安全感她也不甘心。
喻泱需要愛,周小鵑說醫生也那麽說,可是愛的定義那麽廣。
過去的那麽多年魏疏自認為自己都在認真地去愛喻泱,卻愛得兩個人遍體鱗傷。
現在什麽都丟下了,像是從頭開始。
她其實也不明白,因為父母的感情讓她對婚姻都毫無期待怎麽會對喻泱一見鍾情。
像是命中注定。
也可能是家的內核早就散了,去哪裡都沒有那種感覺。
要自己組建一個需要特定的時間和特定的人。
喻泱的出現,是鑰匙和鎖配上了,是齒輪的完美嵌合。
……
第二天喻泱早早就醒了。
周小鵑做了早飯,她迷迷糊糊地吃了一點粥,看著窗外的陰天。
“不要遲到了啊小魏說在哪裡等你來著?”
“晚上幾點睡的眼睛都睜不開……”
“記得帶傘我看著又要下雨……”
喻泱哦了好幾聲,她總覺得天旋地轉,好像那個二十八事業有成的已婚網紅是做夢一樣。
她一邊往校服上別校牌一邊往樓下走,發現有人站在單元樓的門口,有老太太遛狗回來,好大
的金毛使勁衝著魏疏聞,老太太拽得拽不走。
魏疏彎腰摸了摸金毛的頭。
她渾身的那種疏冷感好像都散了一些,喻泱甚至覺得她好像跟著晨光融到了一起。
以前沒發現她喜歡貓貓狗狗啊。
喻泱走過去,魏疏轉頭,說了聲早上好。
早上的公交車都是學校的學生,清一色的校服,喻泱坐在魏疏身邊,小聲地問她:“你回去你媽有說什麽嗎?”
魏疏:“我媽哭了。”
喻泱啊了一聲,“你打她了?”
魏疏:“我在你心裡是這樣的人?”
她這個眼神還怪委屈的。
喻泱:“是我,我是這種人好了吧!”
“我媽跟我爸估計還放不下……”
喻泱哦了一聲,“我們來著之前他們就這樣啊,不過我有聽我姐妹說你爸在會所也沒很那個……”
議論公公挺那個的,喻泱及時閉嘴。
隔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好奇,“但是你媽也老和帥哥……”
魏疏:“她是被造型會所的帥哥忽悠辦卡,一忽悠就是十幾萬的。”
喻泱:“兩個都是老色批。”
魏疏:“……”
隔了半天,她看著手已經從自己外套兜裡伸進去放在自己腰上的始作俑者——
“你也沒差。”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父母愛情其實也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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