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兩位女俠師出何處,可否進入雅間一敘?”一個蒼老渾厚的男聲在二人身後響起。
二人回頭看去,只見一位鶴發童顏老者,腳步穩健,功力深厚。
丁嬋抱拳行了個禮:“在下丁嬋,師父胡德佑。這是我師妹范寧寧。”
老者捋須而笑:“不錯不錯,我看你的武功路數,就是糊塗莊出來的。胡老弟也真是,有個這麽優秀的徒弟,也不告訴我們。”
老者看起來至少比胡德佑大三十多歲,竟能一臉坦然的稱他為老弟,范寧寧不由得感慨男二的交友廣闊。
能結交這麽多朋友,可面對心中最在意的女主卻不會表達,感情他還是選擇性的低情商?!
“你們是來與師父匯合的嗎?”老者詢問。
范寧寧在丁嬋開口前,搶先回答:“是的。師父對論劍大會期待已久,迫不及待的提前出發了,讓我與師姐在後面慢行。”她像是想起了什麽,臉上微微有些慍色,“可師父卻沒說,鑄劍宮需要有請柬才能進去。”
“老伯,您能幫我二人轉告師父一聲,讓他出門將我二人帶進去嗎?”范寧寧真誠的發出詢問。
她這樣做的原因有二。
其一,是要表達出二人身後有胡德佑這棵大樹撐腰。
這位老伯雖然看著面善,但江湖險惡,不得不防。若他要對二人不利,也會顧忌幾分;
其二,是以行動證明她們與胡德佑的師徒關系是真的。
若能得到的老伯幫忙,見到胡德佑,那便是再好不過了。范寧寧這次做好了準備,定要帶著丁嬋黏在他身邊!
老者哈哈大笑:“的確,胡老弟粗心大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摸了摸胡子,“進入鑄劍宮也不是什麽大事,你們隨著我一同去就行了。”
“但胡老弟是參加論劍的人,我們是觀禮的,不住在一處。若要見他,恐怕需等大會第一天的活動結束才行了。”
許是看出了范寧寧的防備,老者笑呵呵的補充道:“你們不必害怕,我叫常州,是軒轅莊的莊主,與你們師父是莫逆之交,江湖上的人都知道。”
大堂吃飯的人中,有好些與他熟識的人幫他應和,證明他所言非虛。
還有比這更好的安排嗎?丁蟬與范寧寧對視一眼。
第二日,兩人跟隨著常莊主一行,進入了鑄劍宮。
胡德佑是鑄劍宮邀請論劍的宗師,在西府居住;常州他們屬於被邀請觀禮的門派,在南府住著。兩府相距三五裡,並不相通,各自均有許多單獨院落。一眼望去,宛如一座小鎮。不由得讓人感歎鑄劍宮的財力雄厚。
丁蟬與范寧寧暫住在軒轅莊下榻的翠柳閣中。
夜半,丁蟬便趁著夜色,偷偷翻出牆離開。
她尋著蹤跡,很快找到了蜷縮在小客棧中的嵩陽三虎。
“本想辦完正事後,再好好教訓你們一頓。若萬一我心情好,還可能手下留情。誰知你們如此不識好歹,竟敢一路跟隨過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丁嬋厲聲呵斥,說著便要拔出劍來。
三人面面相覷。
片刻,他們齊刷刷的跪下:“老大!”
“?!”丁蟬愣住。
張富激動的開口:“老大,我們三人偷偷跟從,並不是想尋仇,而是拜服於您的實力,想追隨您!”
丁蟬皺眉:“就你們?!”
她身旁有可愛的師妹陪著,哪裡還會看得上這幾個毛頭小子。
“我們是誠心追隨的!”陳動急急補充,“我們願分享一個消息給您,以表誠意!”
王竹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遞給丁蟬。
張富開口解釋:“這是寧王府的地圖。具可靠消息,他半月前從西域商人手中購得了價值千金的夜明珠,就藏在書房的暗室之中。
“我們本想去取,奈何看守太嚴,無從下手。直到那日,看到老大您的功夫,簡直出神入化!若您去取,定會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所以我們想拜您為老大,咱們共同乾大事!您動手,我們接應!至於這張地圖,就當我們的投名狀了。這個夜明珠是您的了,我們分文不要,只求以後可以合作。”
丁蟬睥睨著幾人,冷笑道:“取?是偷吧。”
陳動乾笑道:“何必分這麽清呢。那些大官都是為富不仁的,咱們拿他點東西,也算為民除害了,還能有個俠盜的美名。老大您功夫這麽好,定會揚名立萬的!”
見丁嬋沉默不語,張富滿臉遺憾:“嗨,算了算了。不敢去也是人之常情。膽小也不是錯,只是可惜了您一身武藝。當個寂寂無名的小護院,也沒什麽丟人的。”
他雖年齡不大,但自小在江湖上混,深知激將法對於少年人的作用。
若是曾經,有人在丁蟬面前紅臉白臉一唱,她必會血氣上頭,答應下來。
但如今,她隻覺得厭惡。
“不必。我的俠道,是要匡扶正義,而不是打著正義的幌子去做犯法的事情。同樣,若是你們去做,被我發現了,我第一個去報官。”她冷冷的將地圖扔回給王竹。
“今日姑且放過你們,再敢糾纏,休怪我翻臉。”說罷,丁嬋便翻出窗子離開了。
三人一時無語。
陳動弱弱的開口:“大哥,你不是說初入江湖的丫頭最好騙嗎?哄著她去偷,咱們再好言好語的給騙過來。誰知人家從一開始就不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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