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勇氣才對她說:“我不喜歡被人壓著,很惡心。”
“從畢業那會開始,他們離婚,也是因為這個……”
我的聲音斷斷續續,我不知道她能不能聽懂我說的意思。
“你別這樣,我很怕。”我聽到了自己的啜泣,從指縫間逸出來,那些藏在深處我選擇遺忘的事情還是被翻了出來,周身惡寒。
她的身子一僵,很快從我身上退下來,在我旁邊躺下,拉開我臉上的手去看我,去摸我的臉,“你別怕,我不這樣了。”
她的手在顫抖,好像很慌亂,“我錯了,我不該逼你的。你不要怕,我沒要做什麽……”
“南南,別哭。”她的語氣軟了下來,卻也不知所措,抹著我臉上的淚,“你別哭……”
壓抑很久的事情終於吐露出來,卻沒我想象中的輕松。
她嘗試攬住我發抖的身體,被我躲開了,我不知道下一秒她會不會還像剛才那樣,將我壓得死死的。
抹著我眼淚的手背一僵,她隻好與我分開些距離,開口時聲音很低,語氣滿是歉疚:“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這樣。”
噩夢總是會做,異性的肢體接觸總讓我感到不安和不適,甚至會升騰起一種異樣的惡心。那我該是什麽樣。
我沒有回應她的話,但我感覺到了冷,於是我拿下她的手,輕輕扣住。
握住的手始終溫熱柔軟,她的身上有獨屬於她的馨香,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的懷抱是安全的,只有在她這裡我才能感到安心。不應該讓過去的事影響我現在的生活,像驚弓之鳥。
於是我輕聲開口:“周媛,能不能抱抱我。”
很快她便摟住了我。
落入一個溫暖舒適的懷抱,我的鼻子感到一陣酸脹,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隻好伸出了手,無聲地撫著我的背,動作輕柔小心。
良久,她摸著我的腦袋問:“為什麽從不和我說呢?”
她頸側溫熱的肌膚貼著我的額頭,我聽著她的心跳,才漸漸平複下來,“事情已經發生了,沒必要。”
“憋在心裡,傷害只會更大。”她的聲音悶悶的。
“都過去了,總會好的。”我搖了搖頭,腦袋很昏沉,隻感到身體虛浮,剛剛這麽一鬧,身體還有些發抖,反胃的感覺隻增不減。
她小心地問:“很難受嗎?”
我還是不想談論這件事情:“不說這個了好不好。”
“好。”她輕聲回應我的話,將被子裡拉高些,隔著被子抱我:“睡吧。”
我現在一點睡意都沒了,思索著她剛剛說的那些話,最後問她:“周媛,你說的那些,是什麽意思。”
“都是真的。”她說得很輕,很認真,“那些我想對你做的事,很久以前就想了。你如果怕,覺得惡心,就離開吧,當沒我這個人。”
今晚的她隻算是我失控的一個誘因,我沒有怪她的意思。只是她說的話,流露出來的偏執、瘋狂,顛覆我對她過往的認知。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腦子很亂。但在她說讓我走時,我腦子下意識拒絕了她的提議。
我依然想呆在她身邊。
我抬起頭去看她,她的眼睛滿是淚,她真的哭了,我感到很難過,我從來沒見過她這種失魂落魄的樣子。
“周媛,我喜歡你的。”我伸出手去摸她的臉,拭去她眼角的淚,“你別不開心。”
她愣愣地看著我,遲遲沒有動作,隨即就偏開頭不讓我碰,眼瞼低垂著:“不用安慰我,別勉強自己。”
她強硬蒙住我的腦袋不讓我看她,自顧自地說了很多話。
“你以前說你只會喜歡男的,我想你這輩子都不會喜歡我。想著畢了業,我就放下對你的那點心思......”
“為什麽還要親我,明明都快要放棄了......”
“我以為你會喜歡我,哪怕一點點也好。”
她扣著我的後腦杓,隔著薄被吻我額頭,好像這樣就不算越界,不算逾矩。
那些隱晦艱澀的心事,借由這一方式,得到傳達。我的心裡莫名有些發酸。
明明說了喜歡她的,她為什麽不信。
明天應該也有
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24章 三日半
我醒來的時候,周媛不在床邊。她走了。
她給我留了小紙條,她說她要離開幾天,昨晚的事她很抱歉,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我。她說去留隨我,討厭她,甚至恨她,她都認了。
那張紙條攥在手裡,我發了好久的愣,為什麽要走,留我一個人一點也不好。房子很安靜,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麽。
我打電話給她,可是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第一天的時候,我整理了房子的零碎雜物。缺失的一年多裡,我試圖從她生活過的地方尋找和她有關的事物。
書桌架子上放著她專業課的書,整整齊齊碼著,裡面摻了幾本我還沒來得及拆封的書。
那本《活著》她看了大概,倒扣在桌面上。
有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看書,看到一半的時候,側頭問我,為什麽家珍和福貴明明相愛了,卻沒能白頭偕老。
我說家珍得了絕症,她總會走的,有些事情改變不了,他們的結局只能是天人永隔。
“明明已經在好好過日子了……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她喃喃道,語氣裡滿是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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