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背上,最想問的還是那句:“還疼嗎?”
氣氛變得格外安靜,連外面的腳步聲都沒了,世界仿佛只剩下我和她。
她沒有立馬接我的話,而是閉上了眼,嘴角多了點上揚的弧度。
“真的沒事了。”她重新睜開眼看我,牽住我的手,帶著眼尾的一點淚光,聲音悶悶的,“不疼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她哭。
她的哭是隱忍的,無聲的。
像條無形的線,緊緊捆在我的心臟上,只要一扯動,就疼得讓人受不了。
第35章 “太陽花”
那之後,顧星南逐漸變得開朗起來,只是不怎麽和人打鬧,多了點沉穩和內斂。
或許也有學習氛圍變得緊張的原因在,當時我們處於高二中後期,正在向高三備考模式靠近,大家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地玩鬧。
她在慢慢好起來。重新融入集體裡,像個沒事人,好不讓人為她擔心。
周末放假,我送她回家路上問她:“你傷好了嗎?”
“早就好了呀。”
她答得輕松,松開挽著我的手,跑到前方的雞蛋花樹下,微低下身子拾了一朵。
她招呼我快點過去,昨晚下了場大雨,打落了很多雞蛋花,樹蔭底下散了一大片,黃白相間的顏色,很惹眼。
我走到她旁邊停下,有些不太確定,小心問:“真好了?”
她挑了朵開得正盛的,不像雞蛋,像耀眼炙熱的太陽光。
潔白的邊沿上還掛著昨夜殘留的露珠。
她低頭嗅了嗅花,笑了。我想花應該很香。
“不是和你說了沒事嗎,”她撚著花柄轉花,漫不經心地說,“還是說你想再扒一遍衣服確認?”
我被她噎了一下,她要不提的話,我還以為她忘了。
“對不起。”我為我的衝動道歉。
“沒怪你。”她搖了搖頭,抬腳往前走,“沒你這麽做,我可能還是那個狀態。”
借著時機正好,我跟上她的腳步,直截了當道:“是被家裡人打了嗎?”
“差不多吧。”
“為什麽?”
“因為......不聽話。”她莫名笑了一聲,眼底透著淡淡的嘲諷,“現在不打了。”
“那個叔叔嗎?”
“嗯。”
“周媛,”她牽過我的手,“現在真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了。”
見我不應她,她就捏了捏我的手,仿佛在用這點力向我證明她已經好了。
輕飄飄一兩句話,略去很多細節,她眼裡只有那朵開得過分燦爛,以至於有些刺痛我雙眼的小花。
那為什麽不看我。
“知道了。”我只能這樣說。
到了她家小區門口,她和我在旁邊的公交站牌停下。
她陪我等公交,但注意力大多放在花上,還拿出手機來翻照片。
停在一張照片上,她將手機湊到我眼前,“你快看!”
看清上面的內容,我頓時就笑了。照片裡是她的茶杯,杯蓋上放著朵和她手上一模一樣的花。是我送給她的。
“你什麽時候拍的。”我不禁笑了,她好像對這朵花一直念念不忘。
“你送我那天我就讓孫曄拍下來發給我了。”她拿著手上的花比對,沉吟片刻,“感覺沒你送我的顏色好,差點意思。”
認真的神情像極在幾何題裡找輔助線,她低垂著頭,我看見她濃而長的睫毛在下眼瞼處投下一小塊扇形的陰影,長而直的黑馬尾松松地垂在脖子一側,襯得那張清秀的小臉乖巧溫柔,惹人憐。
於是我伸出手,覆在她的腦袋上,摸著她的頭得意道:“我送的,當然好看。”
她笑出聲,調侃我:“好臭屁。”
今天的公交車來得格外快,連讓我多聊會天的機會都沒有。
車子在道路盡頭緩緩駛來。
我還是有點擔憂,要她給我一個保證,“有什麽事要和我說,然後要照顧好自己,知道沒?”
“知道啦,我又不弱。都跟你說了,你還不信。”她拍拍我的肩,指著不遠處的車,“你車快到了。”
臨上車前,她拉起我的手,將那朵花輕輕放在我的掌心上,“送你。”
我攤開手,觀察了一下手心上的花。
其實她這次的花沒挑好,光顧著挑開得好看的,全然沒注意這朵花背面那條微小細長的褐黃色印痕。
但我沒有告訴她。不然她要為自己沒挑到完美的一朵而可惜。
上了車,我隔著車窗和她揮手道別,她笑得很好看,只是陰天之下的天幕慘白寡淡,無端給她添了點淡淡的愁緒。
我站在下車門的位置,朝後窗看去。
隨著車子開遠,後窗視野裡的一切變得狹小,容下了她和那些高樓建築。
車子拐彎之際,她轉身朝小區門口走去。
她家所在的那棟樓牆體黑紅相間,像個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要一點一點將她吞沒。
我努力說服自己,顧星南說好了,那就是真的好了。
準備進入新的篇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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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蠢事
畢業季臨近,高三的高考倒計時即將進入尾聲,付絮跟我說她最近要回家住,美其名曰:“整理好自己的狀態。”
他們班主任說臨近高考,為了不讓大家的精神太緊繃,可以選擇回家住,但要保持規律的作息,最好按照高考時間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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