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瑤甚至有幾招差點被她給帶到溝裡去,但對手越強,越激發她好戰的心思。
兩人在這黃土坡上纏鬥了足有半個時辰那麽久,一時之間竟分不出勝負,
兩人內力深厚,輸出強勁,地上的黃沙都被漸起帶飛,四周灰蒙蒙的一片。司棋早就帶著自己的人躲到了唯一的一顆大樹下,與其他鏢師不同的是,她全程一直在抱臂觀望,絲毫不見緊張。
兩個身影在漫天的黃土中如兩隻飛鶴一般從天上鬥到底下,直到精疲力盡,誰也沒有率先收手。
這時西北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女子輕紗下的唇突然抿得緊緊,隻身逼近,將劍抵住她的劍,用著只有兩個人能聽得見的聲音低低道:“帶你的人往回走,在途徑路碑那一處左拐往東,再走半天就能走出這一片,往後皆是如此。”
話音剛落便將劍撤回,一副不敵的樣子從半空中跌落在地上,頭上的帽子也因為動作太大而飛了出去。
幾個黑衣人沒想到率先出現頹勢的居然是白使者,驚訝之余都紛紛圍了上來,季君瑤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睛,回想著方才她所說的話,咬咬牙,對司棋等人道:“撤!”
說完帶著眾人按原原路迅速返回,黑衣人正待持劍欲追,卻被清羽喝止。
“白使者,為何不追?”
“我都打不過,再追上去豈不自取其辱,而且有人在逼近,先保存實力。”清羽捂著胸口道。
黑衣人一聽,果然有馬蹄聲聲。
“說不定是我們的人。”那個叫阿良的人道。
“在這一帶兵荒馬亂,且先看看來人再說。”清羽眼底看不出情緒。
而另一邊的季君瑤已經朝石碑交界處進發,準備改道而行。
“大師姐,怎麽往回走了?”司棋追上來問道。
“有其他人來了,兩隊人馬聚在一起,我們打不過。”季君瑤抿了抿唇,那個人就是清羽,她果然無恙,可為何卻如此裝扮,而且裝作兩人不認識的樣子,莫非這段時間以來晉威鏢局頻頻被劫鏢,也是暗月堂乾的。
清羽會不會像上一世那樣,通過假的路線圖故技重施再次利用她。
季君瑤心裡忐忑著,但這一世既然她都能為了自己去墜崖,也許之前的那些,中間有些什麽誤會,但既然她沒有死,如論如何都要找她問個清楚。
路的方向沒錯,一路前進很是順暢,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小鎮上,天色已晚,隻得找一家客棧入宿。
邊陲小鎮的條件很簡陋,一切都只能是將就著。
眼下這一趟正是送鏢去的路上,為求穩妥,鏢師們都盡量安排在一起住。
季君瑤和司棋一起,其他人分成兩個房間,住在互相靠近的三個房間裡。
半夜,一個細微的聲音從房頂上傳來,季君瑤早就等候多時,輕輕起身,推開窗戶的門飛身出去。
黑暗中一個身影踩著樹冠往前跑去,季君瑤提起輕功踏著樹梢跟在後面,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來到一片小樹林中,那人停了下來。
季君瑤停住了腳步,站在距她有五六步的距離之外。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季君瑤心中多種感情交織在一起,想起過去一年裡,因她而流過的那些眼淚,可如今這人又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酒醒了麽?”那人終於忍不住,問了她一句。
“你今夜特意把我引出來,就是為了問我酒醒沒有?”季君瑤一開口就是火藥味。
清羽抬起頭,無可奈何地笑道:“不是,就是很久沒見你了,想見見你。”
“那這一年來是腿瘸了還是手殘了不會寫封信。”季君瑤語氣咄咄逼人。
“阿瑤,”清羽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道,“先前我和你說的,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但我不會害你。”
“是嗎?難道不會像上一世那樣,再給我一張假的線路圖,將所有人引入暗王的包圍圈一舉殲滅?”季君瑤說著,聲音忍不住有些顫抖。
“阿瑤——”清羽頓時瞪大了眼睛,聲音變得急促,“你,你怎會知道?”
“為什麽我不能知道,你都能重活一次,我為何不能。”
“阿瑤,不是這樣子的,上輩子那張路線圖是被調換了,我其實是被蒙在鼓裡,當然,我承認,確實是我的錯,因為的我不加防備,被利用了,也害了所有人。”清羽依舊還處在季君瑤也重生這件事帶來的震驚當中。
“你現在說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我都懶得去分辨,但至少上一世的那些恩恩怨怨我無法說服自己忘記。”
“阿瑤,對不起……”
“現在說對不起能有什麽用,我倒是好奇的是,既然你知道上輩子做錯了,為何重活一世,還是選擇與對方合作,殺了袁師兄。”如果說上一世無法釋懷的是那張路線圖,那麽這一世,無法原諒的是袁師兄的死。
“其實袁墨修並沒有死——”
季君瑤聽到這一陣響瞬間就愣住了:“你說什麽?袁師兄沒有死,可我……我明明見到你把劍插入他心口,在那樣的條件下,根本就不能存活下來。”
“你袁師兄的心臟長的地方偏下,加上事先吃了假死的藥,就弄成那樣一副假象,主要是為了使曲流光和另外潛伏在燕雲門的敵人不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