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光卻一聲冷笑道:“我若不來怎知道你和燕雲門的大師姐兩個人不點燈在黑暗裡談心。”
“這有什麽奇怪的,我和你現在不也是沒點燈麽!”
“我們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自然用不著掌燈,難道清羽長老和季君瑤也在商量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曲流光——”清羽語氣頓時變得冰冷“你若是繼續陰陽怪氣,便速速離去,我沒時間聽你在這裡胡說八道。”
曲流光見到清羽發怒,鼻子嗤了一聲後才放棄糾結方才的事情,將今晚過來的目的和她說了一遍。
次日中午,兵部一行近二十來人準時抵達,都被安排在了竹葉軒。
左權一來就被袁通天請過去敘舊,征召大會明日才舉行,左長卿顯得格外輕松自在。
每次來燕雲門,都懷著小小心思而來,但最後都敗興而歸,這對左長卿來說,實在是憋屈得很。
季君瑤一直以來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他就當她個性使然,而且大師姐一向冰清玉潔,情竇未開這都說不定,自己再加把勁就好了。
可那個袁墨修是怎麽回事,三番兩次跳出來打攪自己的事,實在令人氣憤。
倘若他不是袁掌門的獨子,自己這個暴脾氣,早就要把他揍得個哭爹喊娘。
想著出門溜達一番,說不定能遇上季大師姐,說上兩句話也是好的。
剛走出路口,就聽到前面的兩個年輕弟子在聊天,話語間竟提到他和袁墨修的名字,這讓他不得不停下的腳步。
“你說左尚書的公子與我們袁師兄比起來哪個更厲害一些?”
“肯定是袁師兄更勝一籌。”
“你不會是親疏有別,所以才覺得袁師兄更厲害吧!”
“當然不是,袁師兄在劍道上的造詣大家有目共睹,往年左公子來的時候多次挑釁,袁師兄為了大局才不跟他一般見識。”
這位弟子剛說完又補了一句:“袁師兄說了,每次他都是讓著左公子的,而且左公子現在已經是大都統,倘若不讓著他一點,怕征召大會上對自己不利。”
左長卿聽到這裡頓時氣炸了肺,正想上去找那兩位弟子理論,但轉念一想這一切的源頭不是袁默修這個混蛋嗎,如果不是他自己傳出去的,弟子們怎麽可能會這般私下討論。
冤有頭,債有主,左長卿轉身匆匆往外走,勢必要找到袁墨修,倘若沒有一個合理的說法,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而方才振振有詞的那名弟子,轉過身來,望著左長卿遠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袁師兄才不會這麽說,你是哪個堂的弟子,以後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曲流光笑了笑:“那一定是我聽錯了,我也覺得袁師兄為人正直,定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哼!”一旁的弟子聽他這麽一說,覺得這人心口不一,前後矛盾,更是失去了與他談話的興致,甩著袖子就走了。
左長卿找了老半天沒見到袁墨修的身影,折騰這麽一下氣也消了一點,便決心先去找季君瑤。
先前燕雲門列隊接待的時候只在人群中匆匆一瞥,季君瑤還是和以前一樣美麗動人,更讓他忍不住心猿意馬。
隨手拉個附近的弟子問了問,得知季君瑤就在燕雲門的天池附近。
左長卿頓時心情雀躍,連帶著方才不開心的事情也被拋到九霄雲外。
七拐八拐走近天池,卻見到了熟悉的兩個身影,正是自己要找的那兩人。
然而眼前的一幕讓他差點氣歪了鼻子,袁墨修正抓住季君瑤的手翻來覆去地看,左長卿哪裡還忍得住,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
“袁墨修,你想幹什麽?”
左長卿突然衝出來,將二人嚇了一大跳。
季君瑤趕忙抽回自己的手,先前為了救孟昭師叔,掌心就留下了一個紅色的印記,袁師兄覺得好奇,便讓她伸出手來看看,只是好巧不巧,被左長卿看到了這一幕。
“你幹嘛拉著君瑤的手,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左長卿氣得肺都要炸了,自己每年難得有一兩次機會來燕雲門,可這袁墨修近水樓台天天能與君瑤相見,看著方才的情形,真不知道這人往日裡還做過什麽更過分的事情。
“我做什麽與你何乾!”袁墨修與左長卿向來不對付,如今這人一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頓罵,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管他是什麽身份,直接強硬地懟了回去。
“與我何乾?但凡是與君瑤有關的,都是與我有關系。”
袁墨修沒有做任何解釋,倒是反過來質問自己,這讓左長卿更是忍無可忍。
而他這般將季君瑤視為己物的態度也讓袁墨修十分不爽,黑著一張臉冷哼一聲:“左長卿,君瑤師妹又不是你的誰,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裡指指點點?”
“我沒資格,那你有什麽資格去碰她的手,就憑你是掌門之子嗎?”左長卿有些口不擇言。
而這一句頓時觸到了袁墨修的逆鱗,他最不喜歡的便是別人拿他的身份來說事,明明他一直靠的是自己的本事才走到今天,這些人憑什麽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抹殺他所有的努力。
“左長卿,你也不過是因為是兵部尚書之子,所以才這般趾高氣揚,你以為你的大都統是怎麽來的?”
同樣的痛點都被自己最不服的人給踩著,左長卿想到方才弟子在背後說的那些話,哪裡還忍得住,鐺的一聲直接拔出了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