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安排自然有這麽安排的必要,”朝南溪賣了個關子,“所以一會兒能先收留我嗎?我中午十二點以後才搬過來。”
出租車停下,南溪打開車門,岑馨上去,等南溪也坐下,她點了點頭。
出租車停到紅燈前,窗戶開著,晨間的空氣清新,隨著花市的開張,商販們開始運送鮮花。花香隨著風滲入空氣,輕嗅一口,沁人心脾。
紅燈還有十幾秒就要結束,原本昏昏欲睡的岑馨突然清醒,她急切地看向窗外,緊接著打開車門,跑了下去。
朝南溪不明就裡,和司機說找個能停的地方等一下,她回過頭,看岑馨朝著反方向跑遠。
她因為不知名的理由跑下去,像是找到了苦苦追尋的答案,堅定而執著。
少年人的鮮活,在於鍥而不舍還有為了追尋而堅定不移的那份動人。
不告而別、突然下車肯定不予支持,可朝南溪卻也在期待岑馨回來,並且和她分享找到了什麽。
岑馨順著殘存的香味追了好久,終於在一輛販賣鮮花的推車上找到了答案。白色的花朵,純淨如雪,一朵朵相簇,散發出濃鬱的香味。
那味道清新悠遠,花莖是直的,沿途過一路,萬物都被染上淡淡香氣。
“阿姨……請問這是什麽花?”她為南溪身上的香味跑了很多家花店,都沒有找到相似的味道。而就在剛剛,不經意的一嗅終於找到了答案。
奔跑後的心跳劇烈,而岑馨也為即將找到答案而雀躍。
“這是蒼蘭。”
阿姨說著,抽出一朵,“喜歡的話,送你一朵?”
岑馨搖搖頭,“阿姨,請給我一束,我想送給喜歡的人。”
朝南溪趴在窗邊,遠遠看見岑馨跑回來了,隨著靠近,能看到她臉上因為奔跑而生的紅暈,還有懷裡那束白色的花。
她跑到門邊,朝南溪才發現她連鼻頭都是紅的,一副被狠狠欺負過的模樣,引得她想要更過分地再欺負一次。
岑馨拉開車門,率先將花遞進去,“送給你!”
朝南溪接過,抱在懷裡聞聞,味道很不錯。
“南溪,我終於知道了,就是這個味道,你知道嗎?這個味道是蒼蘭。”
岑馨上車後,一口氣說了很多,目光灼灼,興高采烈。
“你……就是為了找這個味道一口氣跑這麽遠?”
岑馨搖搖頭,接著又點點,“不止是這個味道,而是這是你信息素的味道。”
她眼裡的喜色,不知何時隨著空氣渡送到朝南溪心裡,她沒想到,岑馨會因為她的信息素而這麽興奮。
“這是很重要的事,因為和你有關。”
岑馨說完這句話,先是一波熱度攻佔耳朵,繼而後頸開始疼痛。她別別扭扭地看向窗外,咬著牙忍疼。
只要是和南溪有關的,就無小事。
朝南溪看花,又看紅了耳尖的岑馨。
她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對自己的信息素還沒有刻意了解過。
說是抗拒,或是逃避也罷,她生怕自己淪為原始衝動的奴隸。
直到今天,岑馨讓她意識到,回避本身是無意義的,而且她正被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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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卡車裡,太陽就快出來了。兩個人輪流洗漱,等朝南溪出來,岑馨已經把兩張折疊床鋪好了。
床很窄,兩個人頭對頭,關了燈,世界歸於沉寂。
“南溪,我今天很開心。”
不知何時,睡前岑馨總喜歡和南溪聊幾句,兩個人互相陪伴也成了常態,沒有任何一個人意識到這種親密的陪伴早就已經超越了友情。
“因為我給你做了燒烤?”
朝南溪看向角落,那裡蒼蘭傲然綻放。
“不止這個。”
岑馨說著,就沒了聲音。朝南溪隻當她睡著,沒多久也跟著睡去。
直到南溪的呼吸變得有規律,岑馨才睜開眼,趴在床上靜靜看南溪。
她高興的是,她在靠近南溪,雖然只有一點點,但只有這一點就足夠讓她欣喜若狂。
不知不覺,岑馨睡著,蒼蘭的香氣鋪天蓋地。
白色花瓣拂過周身,於下一刻變為南溪細直的手臂,變為領口深藏的曲線,變為她浴巾下的小腿,變為帶著強勢的親吻。
岑馨逐漸迷亂其中,渾身疼痛,在高熱中悶哼,卻遲遲醒不過來。
朝南溪先是聞到薑花和甜柚,緊接著因頭疼醒來,她打開一盞燈,才發現岑馨不對勁。
蜷縮著,痛苦萬分,陷入夢魘般,無法掙脫。朝南溪忍著頭疼,湊過去先聞到濃烈的花香。那香氣讓她口乾舌燥,勾出深層次的渴求。
只要靠近,就會引起頭疼,是求而不得的喧囂。
但朝南溪還是爬過去,將岑馨抱在懷裡,沉下下巴靠在她額頭上,她在發燒。
臉燒出淡粉,整個人貼服過來,滾燙。
朝南溪看著近在咫尺的唇,無意識越靠越近,紅豔的唇,仿佛就是能夠緩解頭疼的源泉,只要一口,就能得到滿足。
不斷靠近靠近,直到岑馨的鼻尖和朝南溪碰上,她才如夢初醒。
咬著牙分開距離,朝南溪摸出手機,剛和二嫂描述了一下情況,就被岑馨伸手打掉手機。
病中的岑馨除了撒嬌,還有些霸道。
大概是遠離了懷抱讓她不悅,纏上之前帶著不滿清除掉所有在她和南溪之間的障礙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