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先生,請問您有隨身行李嗎?”禮賓員上前問。
“沒有。”
“好的。”禮賓員退到一邊,沒有他的事了。意料之中,通常這種開間房來玩兒的年輕人都沒有行李,次日退房,房間一整個就是烏煙瘴氣,遍地垃圾。
池慧文感受到貴賓的打量,渾身不適,然而在工作中容不得她躲避。她抬手做出“請”的手勢,對姓孫的說:“孫先生,外面風大,我現在帶您去客房,這邊請。”
“走吧。”
費麗目送一行人進了專用客梯,才慢慢踱回大堂。
她開始擔心池慧文,沒有接待過一級VIP,面對的又是一幫喝了酒的紈絝子弟,不知道能不能應付得過來。
轉念一想,自己也在酒店值班呢,真要應付不來,池慧文自然會向她請求支援。到前台拿了房卡,費麗乘員工梯,回值班房。
上了27樓,出了電梯就是開闊的落地窗,景觀很好,只可惜是晚上,看不到壯闊的海洋,只能看到海面上的燈塔,亮著熹微的光。
值守的保安站在總統套房門口,看見池慧文領著貴賓上來,腳跟一靠,向來人敬禮。
池慧文從兜裡摸出房卡,刷了下,推開半扇房門,說:“孫先生,裡面請。”
房內的溫度和濕度都是提前調好的,一行人進了房,池慧文關上門,問:“請問房內的溫濕度合適嗎?”
服務人員進入客房,除了值班房以外的房態,都是不允許從裡面關門的。
此舉是雙向保護措施,否則房門一關,賓客和酒店從業人員之間若發生了什麽衝突,酒店無法及時進行乾預。
但總統套房專職管家屬於貼身管家性質,要注重貴賓的隱私,在貴賓沒有支走自己時,也需要在房內等候吩咐,因此,這種情況是可以從裡面關門的。
“挺好的。”姓孫的環顧房間,還沒等坐下來,見到酒水吧台有贈送的單一麥芽威士忌,努努嘴,說:“拿點冰塊來,給我開瓶酒。”
“好的,請稍候。”
通常有酒水贈飲,就會根據酒水的種類在客房的冰箱內配備適宜的冰塊。
池慧文打開冰箱,看到冰桶內裝的是大粒的冰球,冰球融化慢,正適合單一麥芽威士忌。
她從吧台底下抽出托盤,把冰桶放上去,插上冰夾,又拿了三個酒杯,端到茶幾上。
仨人各自癱在沙發上,許是先前喝過酒的緣故,另外倆人靠著沙發,懨懨欲睡。
池慧文拿了酒過來,看著仨人,隨後向姓孫的展示酒標,確認道:“孫先生,開嗎?”
暗自希望仨人別喝酒了,各自睡覺去,池慧文也好回值班房休息。但姓孫的點點頭,左一腳右一腳,把他的朋友踹醒,說:“這就不行了?都給我坐起來,接著喝。”
“嘖,乾喝酒有什麽勁兒,我在會所玩得好好的,非要叫我過來。不是說有妞嗎,妞兒呢?”
“孫哥,這才幾點,這麽早回酒店來睡覺嗎?你要不打電話叫上次那些美眉過來玩唄。”
“安啦,她們在路上了。”姓孫的揚揚下巴,扯出一抹痞笑。
“哈哈哈有妞就行,在哪裡喝不是喝呢。”
原本蔫蔫的人又精神起來。
池慧文開了酒,單膝蹲跪在茶幾前,往加了冰塊的杯子裡倒酒。聽到他們的對話,摒下心頭不適,臉上依然掛著笑。她把杯墊依次推到仨人面前,放上酒杯,起身退開。
“哎,美女,別站著啊,怪不自在的,坐下來一起喝一杯。”
“對啊,都是同齡人,不要這麽拘禮,放松點。”
“對不起,我還在工作,而且,我不會喝酒。”
“你的工作就是把我們孫哥照顧好,孫哥,你說是吧?”男子朝姓孫的擠眉弄眼。
姓孫的晃著酒杯,臉上表情似笑非笑,想到父親生日宴上不卑不亢的安曼青,不敢強迫池慧文,以免得罪了安曼青。
“孫哥,你倒是說話啊。”
“你們知道這個酒店的老板是誰嗎?”姓孫的問。
“誰啊?”
“安氏集團長公主。”姓孫的挑著眉,接著道:“上次我爸生日宴,就在這個酒店舉辦的,與其說是我爸的生日宴,不如說是長公主的接風宴。
那天她在宴席上心高氣傲的樣子,不僅拂了我爸的好意,還向在座的長老們立了一個威,你們說,我還敢不敢讓這位美女陪酒?”
“謔,她一直很神秘的,現在終於出手了。這麽說,安氏集團下屆董事長人選基本成定論了?”
“安氏集團姓安,光她一個人的持股都不需要董事會決議,還不是想回來就回來,誰敢說一個不字。
你都說了,她神秘得很,外人只知道她能力斐然,把安庭大酒店和安陸汽車做得風生水起,私下就一無所知了。
一個能給安氏集團賺錢的人,那些長老們沒理由不服她,競爭對手想扳倒她,也苦無理由啊。”
聽到他們的談話,池慧文心想,商場果真險惡,安勇的擔心不無道理。
如果當初沒有離開安曼青,也許就成了安氏集團競爭對手的把柄,勢必讓安曼青受到重創。
思及此,池慧文依稀有點慶幸,認定離開安曼青是最正確的決定。
保安沒有接到會客通知,把一群豔麗的名媛攔在總統套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