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趙清瑜擁有這麽強的生活技能!
宋許意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中嘖嘖稱讚。
只不過……
今晚的趙清瑜異樣地沉默,臉上也失去了慣常的笑靨,這是她真實的面貌嗎?
……
宋許意靠著牆,思緒有些散漫無章,大概是藥性上來了,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
”許意……”
冷不防宋許意聽到了趙清瑜的呼喚聲。
“許意,過來。”
趙清瑜坐在火堆旁邊她用防水包改好的墊子上,眼眸流轉,忽的朝著宋許意笑了笑,嗓音婉轉柔和。
這一笑實在是太漂亮了,如若冰雪消融、百花齊放,迷的本就精神恍惚的宋許意暈頭轉向。
宋許意迷迷瞪瞪、慢慢地挪到趙清瑜旁邊,才剛坐下……
“撕拉”一聲拉鏈拉下的聲音!
宋許意一下子清醒過來,瞪大了眼往下一看。
——趙清瑜拉下了自己羽絨服的拉鏈!
宋許意整個人都呆滯了,傻傻地望著趙清瑜:而趙清瑜臉上的表情卻極為平靜,大概是發現宋許意並沒有說謊,衣服裡面確實沒有濕,趙清瑜擰緊的眉終於松了下來。
她怎麽可以這樣?!
宋許意羞紅了臉:她出來得倉促,裡面穿的是一套兔子睡衣,擔心外面冷又胡亂地套了件毛衣,兔子睡衣的帽子沒放進衣領,露出一雙耳朵在外面,一想起這副邋遢混亂的模樣被趙清瑜全看在眼裡,宋許意隻想鑽進地縫。
她原本想再次拉上羽絨服拉鏈的,然而迎著趙清瑜逐漸變得冷冰冰的視線,宋許意莫名覺得自己像是《動物世界》裡被蛇盯上的田鼠,身體一僵,破罐子破摔,最後還是紅著臉脫下了羽絨服……
趙清瑜卻根本沒有看她穿了什麽。
宋許意一脫下羽絨服,一旁再次傳來拉鏈的“撕拉”聲,緊接著她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趙清瑜用身上的大羽絨服裹住了宋許意,抱著她坐在了墊子上,又撿起宋許意剛脫下的羽絨服在外面蓋了一層,之後才嗓音乾啞地開口:“這樣就不會冷了……”
宋許意已經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了。
她隻覺得自己渾身發熱僵硬,臉燙得都快要滴血,連動都不敢動。
她這才想起來,她之前沒告訴趙清瑜一次性內衣褲在夾袋裡,趙清瑜估計換衣服的時候沒翻到,所以趙清瑜羽絨服裡面隻穿了她帶過來的家居服並沒有穿內衣,而宋許意此時頭埋在趙清瑜的脖頸,胳膊正觸碰著趙清瑜的……
宋許意一刹間隻想哭。
“現在你可以安心睡了!”
頭頂的趙清瑜柔聲開口,拍了拍宋許意的背。
然而宋許意在這樣的情況下怎麽睡得著?
聞著趙清瑜身上的馨香,宋許意隻覺得渾身發燙,感覺自己都快燒了起來!
宋許意閉著眼睛,良久都沒有一絲睡意。
“我睡不著,要不你先睡吧?我們倆輪流守夜,後半夜我再叫醒你……”
宋許意睜開了眼睛,抬頭看向趙清瑜:或許等到趙清瑜睡了之後,自己就可以悄悄挪開身體,這樣就可以不那麽尷尬了……
“睡不著?”
頭頂的趙清瑜沉默了一會,宋許意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趙清瑜的臉似乎也有一點紅。
她的嗓音越來越啞了,似是壓抑著什麽,隨即深吸一口氣,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輕輕拍了拍宋許意的背:“……那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吧!”
宋許意並不想聽故事,可趙清瑜已經講了起來:
“大約在二十多年前,小山村裡出生了一個女人。她是遺腹子,一出生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母親拉扯她到了八歲也撒手人寰,她這才知道她家中的女性大部分都有“安眠症”,很多人都活不過三十歲……”
“村子裡的人沒有放棄她,供她吃穿,送她上學,聽說她考上了電影學院,能成為村子裡第一個高材生,每家都捐錢捐物,隻想讓她好好讀書……”
“她剛開始一心想成為大明星,有生之年好好地報答鄉村子裡的人,然而大四那年她遇見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出生豪門,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她陷了進去,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她以為自己找到了良人,卻沒想到男人的母親以“安眠症”為由趕她離開了男人身旁……”
……
宋許意沒想到會聽到這麽個故事。
這個故事太真實了,真實到似乎曾經確實發生過一樣。
宋許意心裡頭有些難過。
故事裡女人的一生實在是太悲慘,尤其是宋許意聽到女人懷孕了的時候,隱隱猜到了一些東西,但她並不敢出聲詢問,只能沉默地垂著頭。
藥效上湧,宋許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朦朧中似乎聽到一聲歎息,似有人,溫柔而又克制地,吻在了宋許意額上……
*
趙清瑜也不知道自己的運氣算好還是不好。
她原本是想偷偷去祭拜自己的爺爺奶奶的,然而路走到一半卻碰上了極端天氣。
大概是命運垂憐,察覺到極端天氣後不久她就找到了一個山洞,山洞裡還有以前的人留下來的一些枯樹枝,勉強能讓她禦寒。
然而外界的雨加冰雹還在下個不停,溫度越來越低,濕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又冷又餓,趙清瑜頭一次懷疑:自己可能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