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驚羽臉色不變,一旁的其他人聽了之後都瞪大了眼:不得不說潯門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居然連落雪劍都能尋到,要知道落雪劍是傳聞中的第一神兵!
即便是進入修仙界的時間不長,宋許意也聽過落雪劍的名字,聞言不由得看了寧驚羽一眼:這麽大的誘惑,寧驚羽真能抵抗得住嗎?
……
寧驚羽慢慢站起了身。
她直視著趙琳,目光像是看著趙琳,又像是透過趙琳望向另一個人:“令嬡天真爛漫,性子活潑,我落雲峰枯燥呆板,粗茶淡飯,恐耽誤了令嬡,還望趙掌門另謀良師。”
拒絕了?!
寧驚羽話還沒說完,站在趙琳身後的趙無憂便已經不敢置信地紅了眼。
趙琳臉上的笑容也有些掛不住:“寧峰主,外界對我兒多有誤解,我兒心思赤誠,並非傳聞中那般……”
“趙掌門,”寧驚羽卻開口打斷了趙琳的話:“閣下為何不親自教導令嬡?”
“說來或許趙掌門已經忘了,百年前我與趙掌門曾有過一面之緣,趙掌門一手劍術出神入化,浴血抵禦魔族入侵,置生死於度外,令人無比敬佩,”寧驚羽微微抿唇,又看了趙琳一眼,眼神裡竟有幾分明顯的惋惜。
這是在寧驚羽眼眸之中極難出現的一種情緒。
寧驚羽斟酌著詞藻,頓了一下才繼續開口道:“今日再見,如若不是容顏未變,我甚至會以為趙掌門已經變了一個人……”
趙琳神情微變,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
“寧峰主說笑了,”趙琳擠出一個笑,主動站起了身,縱然行止看起來竭力保持著禮節,但任是誰都能看出她的臉色並不好。
“那我們明日比試時再會。”趙琳虛虛拱手施了一禮,拉著泫然欲泣的趙無憂出了房門。
出門之前宋許意明顯地感覺到了趙無憂看過來的怨毒視線,知道這遭下來趙無憂估計又恨上了自己,但宋許意並不懼怕,目光平靜地回望了過去——
或許是兩個人生活在一起會不自覺地越長越像,宋許意也沒想到自己此時的眼神看起來像足了寧驚羽,趙無憂看到這樣的宋許意心中愈發妒恨,眼睛幾乎快沁出血來——
這次的拜訪不歡而散。趙琳母女倆打道回府之後,陪同招待趙琳母女的玄蜀門門人很快就散了,宋許意又跟寧驚羽進入陣法訓練,但宋許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寧驚羽看起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宋許意這一晚一夜未眠一直在潛心修煉。
為了增強比試的可看性,比試到了後來都是現場抽簽決定分組。
第二天抽簽的時候,宋許意並沒有抽中趙無憂,抽中了一個極其厲害的對手,那人是除了宋許意和趙無憂之外奪冠最熱門的奪冠人選。對手似乎也仔細研究過宋許意的路數,宋許意打得極為艱難,打了半天才堪堪險勝。
這是一場精彩激烈的比賽,甚至兩人下台之後掌聲仍舊經久不散。
而趙無憂那邊卻贏得格外輕松。
她又一次祭出了之前大家都沒見過的裝備。其中有一樣鏡子是難得一見的法器,竟可以專門攻擊對手的眼睛,趙無憂的對手中了暗算,原本實力出眾的青年下台的時候眼睛紅腫流淚,看起來形容無比狼狽。
一旁有高階修者歎息出聲,那被鏡子所傷的青年已經傷了神魂。
比試肯定會有意外傷亡,大家上台之前都會簽訂生死狀,但同是仙門中人,修者們都默認切磋是點到即止,縱然有時會有人受傷,但大部分都是無心之失。
然而趙無憂看起來明顯就是故意的:
兔死狐悲,趙無憂贏了之後,看台上一片寂靜,良久,在趙琳的帶動下看台上才響起淅淅瀝瀝的掌聲。
趙無憂冷笑了一聲跳下比試台,怨毒地望向比武台旁邊的宋許意。
宋許意卻沒看她。
宋許意那一場贏得艱難,體內靈力已經所剩無幾,強撐著看完了趙無憂的打鬥之後,已經坐在旁邊閉眼調息。
趙無憂卻對上了寧驚羽的視線。
寧驚羽的眼眸看起來一如往日一般平靜,然而大概是趙無憂分外關心寧驚羽,她還是在寧驚羽看似平靜的眼眸之中看出了潛藏的殺意。
寧峰主平時連施舍自己一眼都懶得看,如今好不容易望向自己,卻是因為宋許意。
趙無憂一愣,滔天的傷心怨憤又一次湧上了心間,指甲狠狠地戳進了掌心——
母親已經允諾自己,只要在比賽中廢了宋許意,自己便一定能成為寧峰主的弟子。但這一刹那趙無憂改變了主意:廢了宋許意估計不成,只要有宋許意在一天,寧峰主永遠看不到自己,而要寧峰主注意到自己,只能殺了宋許意……
宋許意不知道趙無憂的想法。
但她知道自己差不多已經是趙無憂的眼中釘肉中刺,然而趙無憂這面鏡子確實極為棘手,一不小心就會傷到眼睛,築基期的修者沒有修煉到用神魂觀測的境地,一傷了眼睛,之後的戰鬥就很難維系下去。
決賽設置在三天以後,這三天裡,自己能做些什麽呢?
宋許意抿緊唇,望著寧驚羽的背影,猛的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主意——
*
很快,三天的時間便過去了。
趙無憂看著比試台對面宋許意嚴陣以待的模樣,快意地勾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