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和鬱蘭若在一起,一身的疲憊都煙消雨散。
她從車上下來,高跟鞋踩在是石板路上,家裡面燈被關上了,她疑惑片刻,沒有放在心上。
鬱蘭若不在家裡,還能去哪裡?
林小姐想起前前些天惶惶不安的自己,居然可笑地擔心鬱蘭若離開,她是個順從可愛的好姑娘。
在她的真心下,一定能展露真正的笑顏。
林小姐壓下內心最後一絲不安,推開門,整棟房子裡面沒有開一盞燈,黑漆漆一片裡面是蠟燭,熏香的檀香味。
所有的物品全部歸納整齊,碗筷整齊放在消毒櫃裡,盤子大大小小疊整齊,計時器放在牆角,電磁爐上沒有使用過的痕跡,門口的拖鞋只有林小姐穿的一雙,和剩下幾雙全新未拆封的。
林小姐心裡一跳,硬著頭皮在黑暗中摸索出開關,惶恐小聲道:“鬱蘭若?”
小王和何產垣站在門外面,互相不安的看著對方一眼。
何產垣抬抬眼鏡,在場三人之中,他是唯一一個知道鬱蘭若真面目的人。
對所發生的一切隻覺得驚訝並不奇怪,他家小姐的戀愛遊戲早就該結束了。
小王嘴唇動了動心中不好的預感,徹底在腦海中炸開,“你說有沒有可能……”
何產垣冷靜道:“可能,為什麽不可能?”
真正的金絲雀可以被一直關在籠子裡,但是阮鈺不是金絲雀。
小王無聲道:你早就知道了是嗎,為什麽沒和林總說?
何產垣微微笑了笑,展露出成熟男人的特有魅力,可這笑容在小王爺裡隻覺得恐怖。
原本小王隻以為鬱蘭若是個孤苦無依,有點小心思的漂亮女孩,但看何產垣神秘的笑容,真相顯然不止於此。
然而林總,什麽都不知道。
林小姐瘋了一樣,把上上下下一共六層樓全部翻一遍,把所有能開的燈全部打開,房子裡亮如白晝,冰涼的燈光照射在同樣冰冷的地板上,地板被重新打了一層蠟,亮的刺眼。
所謂的家政人員根本沒有來,被鬱蘭若臨時取消了,家裡所有的衛生全是她一個人負責。
所有的衛生都是平日裡最容易忽略的細節,林小姐惶恐的看著明晃晃的地板,不可置信地從包中掏出手機。
她的腦海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手不受指揮地抖了,抖手機砸在地板上,趕緊彎腰撿起……
摸索了好幾下,手機才人臉識別成功,屏幕上倒映出精致的妝容和正在顫抖的瞳孔。
何產垣拉著小王趕緊離開,把整棟空的像鬼屋的房子讓給林總。
在出小區門後,何產垣默默說道:“你做過得罪小姐的事麽?”
小王默默傻傻開口:“沒有……”
何產垣異味深長地看了小王一眼,“但願沒有。”
……
林小姐坐在房間的地板上,已經給鬱蘭若打了四十七通電話和微信。
沒有人接,到最後直接被拉黑了。
木頭地板上很涼,房間裡沒有開地暖和空調,林小姐不敢坐在沙發上,沙發上換了新的棉麻套,上面是清洗劑的檸檬香味,邊邊角角沒有褶皺。
只要人坐在上面,必然就會破壞鬱蘭若辛苦的勞動結果。
林小姐從來都沒有仔細想過,獨自一人打掃這整間房子需要花費多大的功夫。
精致的妝容在臉上定格,高價的眼線筆和睫毛膏並不會因為哭泣而變花,林小姐麻木地走進浴室,鏡子裡的自己哪還有什麽準備禮物的期盼和自得。
精神受到強烈刺激後,徹底變成了一個只會移動身體的布偶娃娃。
說起收到禮物……
門鈴響了,工作人員戴著手套大包小包將整整二十一個盒子堆放在客廳正中央,伴隨禮物送到了兩桶卷煙花
禮物用小姑娘都很喜歡的,粉色盒子包裹外面扎了象牙白的絲帶,放在禮物盒最上方的是一封手寫信。
林小姐在書桌前苦思了大半夜才寫成。
字字句句斟酌良久。
但沒用。
林小姐沒有勇氣去打開那封手寫信,她站在地板上,頭頂是分子燈,睫毛在臉上撒過一大片羽毛陰影,心臟撲通撲通跳動,一股排山倒海焦慮情緒緊緊把她壓倒,那顆心臟在焦慮和震驚情緒中岌岌可危。
連續打了八十三個微信視頻,最終發來一條短信。
“分手吧,和你在一起我很累。”
若之前林小姐還能以可能人出去了為由來安撫自己,可這短暫的一句話,徹底澆滅了任何僥幸心理。
人就是走了。
不想玩了,不想幹了,不圖那點錢,沒意思。
林小姐眼前光斑閃爍,一陣頭暈目眩,把她重重擊倒在沙發上,柔軟的沙發立刻包裹住身體,她一隻手放在心臟上大口喘氣。
鬱蘭若——哪來的勇氣?!
她不是缺錢嗎?可以問我要,可這個小丫頭從來都沒有開口過,不管給多給少都感恩戴德接受,還乖巧伶俐的想要承包家中的所有家務活。
哪裡有不情願的樣子?
林小姐腦海中倏然出現小王曾經說的話,大意是看上去溫婉可人的女孩子內心中都有一股力量,這股力量越積越多,總有要爆炸的一天。
可林小姐不相信。
房間裡空的讓人心慌,鍾表掛在牆上,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音在亮堂堂的屋子裡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