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素素這才發現,楚黛一旦放下了臉上終年不化的寒冰似的冷笑,但凡嘴角微微上揚,便是如沐春風的模樣。
言素素側目,不陰不陽:“動輒喜歡拔我羽毛的家夥,居然有人送錦旗。”
“我也該送你一面。”
上面寫:善良黑龍,救我鳥命。
言素素眼睜睜看著楚黛和和氣氣地和那些男人交涉,眾人時不時傳來和善的笑聲,言素素撇撇嘴,蹲在巷子門口。
系統幹啥啥不行,拱火第一名:“不是吧,不是吧,小鸚鵡居然吃醋了,天哪天哪,我沒看錯吧?”
言素素涼涼開口:“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系統:“哎呀呀,小鸚鵡果真是生氣了,明明是小鸚鵡辛辛苦苦找到的犯罪窩點,卻被親愛的黑龍小姐摘取果實,嘖嘖嘖,小鸚鵡真的是好慘呀。”
系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嘲諷宿主的機會。
言素素滿臉黑線:“……”
系統繼續叭叭叭,掐起嗓音:“天呐,天呐,丈夫和合作夥伴歡聲笑語,可憐的妻子插不進話,只能乖巧地站在一邊,太委屈啦!“
言素素立刻給主系統寫了一封舉報信。
幸災樂禍的小系統還不知道即將面臨著什麽,繼續發出愉快的嘲笑聲。
它背後主系統的辦公室門輕輕拉開了一條縫——
……
楚黛被同事拉去一頓吹水後發現站在原地的言素素不見了,她快步走到巷子口,只見被她忽略的小姑娘蹲在水泥路面上,眼巴巴地瞅著正在搬家的螞蟻,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孤獨兩個字。
尋常人看不見的翅膀無力垂落在地面上,長長的飛羽沾上了泥土渾然未覺。
雖是大半夜可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馬路上川流不息,眼光肆意好奇地打量著不經世事的少女。
喝醉了的年輕人眼光更加肆無忌憚,吹出長長的口哨音,楚黛恨不得把這些人的眼珠子給挖出來,她家的小鸚鵡只能由她一人賞玩撫摸。
楚黛啞聲道:“回來。”
她眼中掙扎一片輕輕牽起,言素素的手,將蹲在地上的小姑娘拉入懷中,在一股腦塞進車裡,也不管這隻小鸚鵡如何反抗,她動作堅定,肌肉緊繃。
她知道言素素已經不喜歡她了,但是單身千年的黑龍,在這世界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代替這小家夥陪伴在身邊的存在,若是曾經沒有體會過被人關心有人陪伴的溫馨,那這條黑龍可以堅定不移地認為她這輩子都不需要配偶的存在。
言素素已勢不可當的力量從天而降,出現在楚黛身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體和心理已經適應了她的存在。
太狡猾了。
楚黛用力踩下油門,車子絕塵而去,言素素趕緊綁上安全帶,她察覺到了身邊人在生氣。
真是個悶騷的黑龍。
言素素咽了口唾沫,從嗓子裡哼唧了幾句,“你生氣的樣子好凶。”
楚黛笑容很淡,她習慣了把所有激烈的情緒埋藏在心底,“我沒有生氣。”
言素素看她繃緊的五官,取笑道:“你分明就是生氣了,你不愛我了是不是。”
系統被酸得一陣牙疼,暗戳戳在小本子上記起言素素撒嬌的招式準備在主系統身上挨個嘗試一遍。
楚黛怎麽可能不愛她,分明是這隻沒心沒肺的小鸚鵡想要帶球跑,不願意被束縛在金絲籠中!
楚黛又粗又長的尾巴,哀傷地磨蹭言素素的小腿,像一條祈求主人不要離開的小狗。
言素素:“……”
即使是在車內,言素素下意識抱住了裝有龍蛋的包。
楚黛心疼得幾乎要喘不過氣,到家後她把言素素拉進臥室,二人坐在床上楚黛怎麽也不松開,言素素的手掙扎了許久說:
“我不可能讓你生下我的孩子。”
你寧願喜歡我的孩子,也不願意喜歡我?
單身的黑龍險些哭出來,眼眶被憋得通紅……
言素素一聽慌了神,看楚黛決絕痛的模樣,更是莫名其妙,心臟也跟著沒有道理的疼起來。
感覺抱住楚黛的狗頭,“黛黛,你不想要咱們倆的孩子嗎?”
你不要愛的結晶,但是我要啊!
你爸爸我要完成任務,楚黛你個不孝子孫。
言素素拍拍楚黛的狗頭,親親這隻哈士奇的腦門,讓系統把燈關掉,柔弱無骨的手指,撫摸過她的肩膀,用牙齒輕輕磕碰。
楚黛閉上眼睛享受言素素的親近,或許是二人最後的眷戀。
這次沒有玩奇怪的花樣,只是簡單的互相擁抱,言素素不知楚黛哪有那麽多精力,折騰到大半夜才抱著她去衝乾淨。
言素素半夢半醒,摟住楚黛纖細的脖頸,另外一隻手撫摸過楚黛頭頂冰涼的龍角。
不論從什麽方向看,楚黛的絕世完美容顏都讓言素素心神向往。
楚黛將擦乾的言素素放在床上,翅膀根被大肆啃咬後,顫巍巍的可憐巴巴垂在床單上,羽毛沾上了汗水,再發出小鸚鵡特有的奇異香味和涼薄荷混合在一塊,相得益彰。
楚黛用手掌輕輕撫摸主人的後背,感受到手下軀體的起伏,楚黛心一橫,目光堅定決絕,閉上眼睛,手起刀落,將言素素的兩排飛羽快速剪斷。
地面上撒滿了斷裂的羽毛,而睡夢中的言素素沒有察覺,喉嚨裡發出慵懶的啾啾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