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瑕,放心吧。”趙氏突然回頭道。
顧獨沒有說話,只是抿了抿唇。
換洗完畢,顧獨便匆匆入了宮。
小皇帝正在批改折子,見顧獨進來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將一個折子放在了顧獨的面前。
“禮部已經選好了時間,大年之後便會大婚。”姬熙眼神平靜,悄悄地觀察顧獨。
“甚好。”顧獨頷首,“有晚舟在宮中布局,定會如魚得水。”
“……”姬熙轉身,看向顧獨:“朕不想聽這些。”
“嗯?”顧獨疑惑,看向姬熙,“那聖上想聽什麽?”
沉默了一會兒,姬熙才說出口:“朕想知道,朕大婚,阿獨是否有那麽絲遺憾?”
“遺憾?”顧獨雙眼微眯,似乎在思考,卻開口道:“臣不知要遺憾什麽。”
姬熙手上的朱筆停了下來,看著顧獨:“難道阿獨對朕只有君臣之情嗎?”
手指捏著朱筆,指節竟隱隱有些發白,姬熙心裡似乎有幾百隻螞蟻啃咬一般難受。
“難道聖上對獨有別樣感情嗎?”顧獨皺眉,用著李璞的臉,只有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
姬熙說不出口,她歎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朱筆後捏了捏鼻梁,“是朕唐突了。”
說完,剛準備收起了話頭,卻見顧獨身子前傾,手挑起了她的下頷,頭靠近了她的耳廓,略微不平穩的呼吸在她耳邊輕喘,一小口咬在了顧獨的耳朵上,“獨披著李璞的皮,獨不想對聖上有逾越之情,隻願聖上打破桎梏。”
說完,在姬熙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顧獨便行禮告退了。
姬熙心裡被喜悅包裹,站了起來,剛踏出一步,卻又收回了腳步。
“阿獨心悅朕,阿獨心悅朕!”姬熙坐下,心裡像是有一把烈火要燒穿整個胸膛一般,像一股熱流充斥了整顆心臟,五髒六腑都叫囂著喜悅。
臉上露出了笑意,反覆站了起來,繞著案桌走了幾圈,若不是害怕嚇住周圍的人,她恨不得高聲喊出心裡的話。
原來這就是得到愛的回應的感覺嗎?
姬熙臉上的笑意放大,就連案桌上堆積如山的折子都沒有那麽討厭了,似乎手上的朱筆也更為輕巧了一些,甚至連一些臣子的尖利之言也不再那麽尖銳。
……
顧獨出了宮,直接趕往了京都府。
她想保護小皇帝的心思又重了幾層。
京都府尹小心地端著架子,雖然站在面前的人冷漠、無情又是丞相,可是現在此人卻有求於他。
他不敢囂張,卻也不想示弱。
顧獨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茶,吹了吹漂浮的茶葉,輕抿一口,可以判斷出差不多是府尹最好的茶葉。
“傳聞大人曾在少年時受過趙大人的點撥,如此一看也知道趙大人為何點撥大人了。”顧獨眼神微掃,給了府尹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不敢當,不敢當,趙大人乃是良善泰鬥人物。”
府尹是個草根人物,能坐在這裡已經算是奇跡,想來其拍須溜馬的功夫就是一流。
可惜顧獨戴著一層李璞的面具,自然難以察言觀色,竟讓他如坐針氈。
“此事可查清楚了?”顧獨放下茶杯,雙手交握放在左腹前。
“這——”府尹似乎有難言之隱。
“說來便是,本相自會為你保守秘密。”顧獨眼神落在了府尹的臉上。
“查來查去,查到將王爺的人後線索便斷了。”
“將王爺?”顧獨眯了眯眼,隻恨自己手上沒有個大扳指可以邊思考邊盤一盤。
“將王爺這次回朝,行事囂張跋扈了些許,也留下了不少痕跡,只是畢竟他是王爺,小人也只有這些敢透露給大人了。”
府尹微微松了口氣,似乎也沒有之前傳聞那般,丞相與王爺親密無間了。
聽著趙大人的話,將這味離間藥下好,只等丞相與將王爺鬧翻,趙大人自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辛苦大人了。”顧獨點了點頭,道:“對大人的嘉獎自會在今日送於府上。”
顧獨沉思著回了丞相府,現在到處都如霧裡看花,醉中逐月,真真假假,陰暗不明。
還沒坐下休息片刻,便被玉衡的到來打破了。
玉衡一身月白長衣,腰挺修長,只不過臉上的傷痕倒是有些醒目。
“怎麽?”顧獨皺眉,“何人將你打成這般?”
玉衡抿了抿唇,“晚舟是不是大年之後便會同聖上大婚?”
顧獨沉默了瞬息,點了點頭,道:“待到事了,定許你們遠走高飛。”
“不,不必。”玉衡搖了搖頭,道:“跟著聖上或許就挺好的,像聖上這樣的人,定能包容她的。”
“你不會包容她嗎?”顧獨側目,隻覺得玉衡想法奇特。
“自然也會。”玉衡回答,卻又低了低頭,道:“其實衡的心底挺難受的。”聲音越發小聲,卻依舊一字不落的進了顧獨的耳中。
“你可有與蘇睿見面?”顧獨問道,臉上的顏色不明。
“見了,蘇大人也來了,將定親之物都還了回來,隻說聖意難為,問蘇家二小姐如何,衡便拒絕掉了。”玉衡簡單複述了一遍,又繼續道:“衡實在是不願待在家中,就偷偷跑過來了。”
“蘇家二小姐也不錯。”顧獨聽完,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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