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了清靜的時刻,祝珍西瞧見門口有人盯著自己,仔細一看是簡世俗,於是把人帶到會客室。
簡世俗把東西給她,“今天在附近兼職,你早上忘了把文件帶過來,我想你用得上就來了。”
未了,又補充了句:“你桃花運不錯啊,剛才那個小姐姐很合適你。”
“只是新來的同事。”
祝珍西捉摸不透簡世俗在調侃,還是在乎自己和黃文欣看似親密的樣子。
簡世俗說:“不用解釋的這麽清楚,下個月我可能會去祝家鎮,需要幫你家裡的長輩們問聲好嗎?”
某次飯局,她聽祝行婷說祝家的某些長輩一言難盡,想吞並祝珍西買的老宅,再加上祭祖的事兒,雖然沒有女生的事,那也要禮貌性地問問。
祝珍西好奇地問:“你是去出差?”
這個時候工作室和兼職都很忙,簡同學總不可能特地去玩。
簡世俗瞄了眼玻璃門外的那些腦袋,“是去和老板參加展覽,有機會去那裡的工廠學一下,雖然我覺得可能是想讓我做臨時工,但是我很期待。”
可能是因為她們兩個算是認識了,她不由自主地說了些內心的真實想法和期待。
就好像在平凡的日子裡,除了家人以外還有人可以讓她去分享對工作的熱情。
祝珍西望著簡世俗眼裡閃著的光,看了很久才說:“家裡的事我會看著辦,說不定到時候我也會去祝家鎮。”
過年的這段時間,她比較多安心二叔公的身體,還是應該好好好看望,然後房子已經落在她的手中,也不用怕其他人故意不找麻煩。
簡世俗點了頭,對著門外的那些人主動打招呼:“你們好啊,我是祝老師的老婆,以後她就拜托你們互相照顧了。”
難得沒有看到那個陰陽怪氣的黃坪,少些那樣的人,對祝老師和同事的心情就少點影響。
黃文欣在人群裡上下審視簡世俗,感覺就是個清秀的小姑娘,還不如自己這種有魅力,想過去挑釁,可惜祝珍西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祝珍西對校對部的人笑著說:“這就是我的妻子,還有些事我就先送送她。”
簡世俗跟在她的身後嘟囔:“怕我給你添麻煩啊?”
祝珍西笑:“我怕你不適應,你不是要兼職嗎?”
望著她溫柔的表情,簡世俗沉默地點頭算是回答。
送走了簡世俗,祝珍西感覺早上心裡的疑雲已經散開,想到時間在一點一點減少,她想到了特定的時候,她就會明白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什麽。
忽然,祝行婷的助理打電話讓祝珍西去醫院,她慌忙請了假趕過去。
等到病房的時候,這人居然在喝自家釀的果酒。
祝珍西沒好氣地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祝行婷瞪了眼助理,說:“就是要做個小手術,我哪知道他打電話給你。”
“手術前你還要喝酒,是不是覺得活得久了?”
“哎呦喂,西西你這話損的我喜歡。這不是怕你忙,再說了同意書我可以讓我媽幫我簽的。”
事實上,祝行婷沒想過做手術。
要不是助理火急火燎把她送到醫院,醫生不讓她現在出院,壓根就不可能在這裡跟祝珍西討論這些無聊的。
祝珍西奪走了酒,“你就作吧你。”
放下酒瓶後,她又問了助理一些情況,得知是癌症晚期後,臉色變得凝重,甚至不敢相信祝行婷連家裡人和她都要瞞著。
祝行婷見瞞不住了就說:“我到了這個歲數已經很知足了,不要為我擔心。”
祝珍西眼神變得複雜,“你就沒有想過,你還能再被搶救下?”
不用說,這件事就連卓不凡都被蒙在鼓裡。
祝行婷躺在那瞪大眼睛,“算了,與機會我早就把握了,只是以後不能照顧好薄霞,我心裡有些愧疚。”
那會答應領養的事是為了幫祝珍西,順便有個人能夠以子女的名義送終。
隨著和薄霞的相處,祝行婷的內心還是有些觸動的。
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也是個比較敏感畏首畏尾的孩子。
祝珍西坐在病床邊,“能不能別說喪氣話,我相信只要我們想辦法,總能戰勝這個病。”
現在的醫療水平比她那個時代要好多了,祝行婷明明可以去找辦法,為何要選擇放棄?
祝行婷讓她先冷靜,“你以為我沒有尋醫問藥嗎?是真的無力回天,我才想著不如該吃吃該喝喝過完最後的日子。”
死要死的開心點才是。
祝珍西還是不太理解,“這世上就沒有讓你牽掛,讓你為他努力一把堅持去對抗病魔的人了?”
她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有用,但是祝行婷這樣讓人看著有些難受。
祝行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好似見過大風大浪就不再為生命最後的波瀾激動。
“算了,我不浪費口水。希望你善待好自己,莫要讓愛你的人對你的最後印象是痛苦的。”
祝珍西很是無奈,以前見到生離死別沒有太多的傷感,可是看著祝行婷,她不太願意失去這個朋友和親戚。
祝行婷等護士抽完血,才緩慢地說:“西西,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來自哪裡。我總覺得你的言行舉止,不只是因為書呆子的緣故。”
“你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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