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鬱看著阮辛書走了過來,微微揚起了臉。
阮辛書抬起手拍下了楚鬱頭上的雪。
楚鬱感覺自己頭上的雪被阮辛書拍下後,微微垂著頭,像是真的很冷一樣,伸手緊緊攥住了阮辛書的衣角,她的手指因為被凍住了,所以已經有些發青了。
她很淺地笑了一下,“謝謝。”
這個微笑,仿佛在說‘對不起,我來晚了’一樣。
讓阮辛書手指一僵。
阮辛書知道,自己只是一廂情願看成了這一句話。
所以,她一瞬間覺得真的很生氣。
她生氣自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腿腳,控制自己的手去撣雪。
她沒有辦法不去伸出手去拍開楚鬱頭上落下的雪。
她管不住自己身體,管不住自己的多管閑事。
而最讓她生氣的是自己的不爭氣。
那天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她還是會因為這樣一件事,想起來自己那天想聽卻沒聽到的話。
阮辛書沒有把楚鬱抓著自己衣服的手趕下去,只是不看楚鬱一眼地,沉悶地往家的方向走。
她走得很不開心。
一路上,楚鬱只是看著阮辛書的背影垂著眼睫,或許可能是意識到了,多說了一句就會觸到阮辛書的神經,所以,她沒有松開阮辛書的衣服,也對此心照不宣地沒有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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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地進了公寓,沉默地進了電梯。
開鎖,進房間。
玄關留下了一些雪水,阮辛書從房間裡面找來毛巾遞給了楚鬱,打開了浴室的水龍頭後,她終於開口,
“……你去洗個熱水澡。”
“……”
楚鬱抬頭看著她,進了浴室裡面。
浴室裡面很快傳來了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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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辛書站在廚房開始切薑,燒了一壺水後,開始翻找家裡面的紅糖。
過了一會兒,她把材料都放進鍋裡面攪了攪。
看著自己煮的薑湯,她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就落了下來。
這眼淚來得突然,連她自己也莫名其妙。
今天去參加了遺體告別,那個時候很多人都哭了,林伊丞那個平時笑嘻嘻的也哭了,自己卻怎麽憋也哭不出來。
當時她覺得自己顯得很無情,很冷漠,也很羞愧。
現在卻為了一點芝麻大的小事流眼淚。
阮辛書歎了一口氣,抹掉了眼淚。
她真不想承認自己還會因為楚鬱流眼淚,她真希望自己是因為薑湯有些辣眼睛才落淚的。
她看著面前的薑湯,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過了很久,因為浴室的門響了一聲。
裡面花灑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辛書。”
阮辛書沒回答。
“辛書。”
楚鬱停了幾秒後又叫了一聲。
“……阮辛書。”
阮辛書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歎出一口氣,“……什麽事?”
她想要自己的語氣聽著盡可能不耐煩,但可能因為剛才落了幾滴淚,現在她的聲音有些鼻音。
——好煩……楚鬱不會聽出來吧?
“你——”
楚鬱聽著她的聲音頓了一下,浴室那邊傳來水滴不斷落下的聲音。
但是楚鬱沒有遲疑多久,收回了自己想問的話,她看了一下自己換下來的衣服,
“我的衣服剛才打濕了。”
“是嗎。”
——關我什麽事?
阮辛書在廚房裡面,安靜地抬起頭,她有些冷漠地應了一句。
“……我沒有其他的衣服,可以這樣在你家活動嗎?”
阮辛書手裡的杓子一下子掉到了鍋裡。
“……”
阮辛書匆匆忙忙地從鍋裡把杓子撈了出來。
“你等著。”
她皺著眉放下了杓子後,像是對著楚鬱放下一句狠話一樣說著,慌裡慌張往衣帽間衝了過去。
“……”
過了幾分鍾,阮辛書拿著挑好的衣服,敲了一下浴室脫衣室的門。
楚鬱把裡面的門推開了一條縫,十分大方地道:“請進。”
阮辛書看著這個奇異的門縫立馬皺了一下眉。
——進什麽進?
她把手裡的衣服塞進了裡面,“自己拿。”
“明明幾天前才看過一遍。”
楚鬱輕輕笑了一聲,看著阮辛書那隻帶著佛珠的手伸了進來,輕輕地扶在她的手背上。
因為洗了澡,她的皮膚帶著熱氣,阮辛書的手不經意地往下沉了一下,她沒有說話,像是沒有注意到楚鬱皮膚的熱氣和濕潤一樣。
“那是工作。”
“我不介意你看的。”楚鬱說得很平常。
“……”
阮辛書不想和她多說什麽廢話了,她歎了一口氣,想把衣服往回拿,“……你不要的話就算了。”
楚鬱笑了一下,手慢慢地滑向了阮辛書手裡的衣服。
她的手滑溜溜的。
——像是蛇一樣。
阮辛書喉嚨微微滾動了一下,她咬著牙齒吸了一口氣。
感覺手裡的重量消失後,她立馬縮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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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鬱拿到阮辛書的衣服後,慢慢地把臉埋在了阮辛書的衣服上吸了一口氣,她很喜歡這個衣服一樣,笑著抿了一下嘴唇,看向了門外阮辛書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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